第86章

“哈哈哈哈哈哈！竖子！你可知，家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他人会感慨你的大义吗？不可能！他们只会仗着没了依靠的你，更加肆无忌惮地踩在你头上。我是烂人又如何，但我仍旧是你的爹！你姓许！”

许离湫咬了咬牙，回头看了眼星宿，下定决心般回答道：“神会救我于水火的！”

许家家主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笑得泪眼模糊，道：“什么神！神都是自私冷漠的，你会后悔的，没了许家的庇护，你和你那便宜姐姐，好不到那去！”

星宿没工夫和他们做无用的功夫，召来穷奇收拾残局。

回到许家后，许离湫的心又被高高悬起，许家的大宅，着火了！火光冲天，明艳的火舌蚕食着一切，四处弥漫着烟味。

他的姐姐，还在里面！

许离湫像往常一样联系到星宿，他央求道：“神啊，求你救救我的姐姐。”

“生死有命。”

许离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质问道：“你答应过我的！我和我姐姐会离开许家的！”

“我只答应过你，除掉许家。”星宿面无表情地回答。

许离湫捂住心脏，那里痛得要死，他明白，许离诗的情况不妙，火光冲天的大宅里传来呼救，可身旁的人依旧冷眼旁观。

许离湫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夺过救火的人手中的水桶往身上一浇，狠心冲了进去。好在许离诗比较警觉，在火势还没太大的时候跑了出去，但因为吸了太多浓烟晕在了庭院。

逃跑的人没有人理会她，他们都知道，这个名义上的许家小姐，还不如他们这些下人。

十三岁的许离湫背起许离诗，在滔天的火海下一步一步移向出口，浓烟熏的他看不清前路，只知道要往前，一直往前。

他离出口很近了，但他体力不支，四肢开始发软。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终于还是倒下了，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星宿离开的背影，冷漠。

翌日醒来，他和许离诗还活着，有好心的人收留了他们，并且找了大夫给他们看病，可许离诗的情况不算好，虽然意识清醒，但身子已经极为孱弱。

但到了傍晚，城中流传起关于许家以及那些同流合污的世家的事情，愈演愈烈，民愤难平。得知自己收留的两个孩子是许家的孩子，农民气愤地将他们赶了出去，许离湫不死心地挨家挨户寻求帮助，结果可想而知，非但没寻求到帮助，还被人臭骂一顿，更有动手者，都被许离湫扛了下来。

夜深，许离诗已经撑不住，发了烧。

许离湫又想起星宿，好几次召唤他，却都石沉大海。

这不对，这不应该，他明明做了好事，明明为民除害了，为什么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忘恩负义的百姓，还有冷眼旁观的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许离湫喃喃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对的。

星宿……

原来自己，已经是弃子了吗？

可是他不甘，他实在不甘，凭什么一句生死有命，就能一走了之，明明自己帮了他那么多！最后却只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许离湫决定，既然神不懂，那就让他也尝一尝挫败与失意。

许离湫因为一个转身而爱慕，也因为另一个转身而憎恶。

不过掌管云苑城，那也是后话了。云苑城表面上是由许离诗掌管，实际上的真正掌权人是许离湫。

许离诗当上城主时，推行新法律，以及完善旧律。许离湫对草案批准的那一刻，他在想，会不会从此就少了一个像他一样的亡命徒？

扶桑树下那一战，卯杏，也就是许离湫死去，也许是双生子的心有灵犀，远在云苑城的素妘没由来地生了场大病，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儿时，许离湫给她讲述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们可以去天涯海角，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希望，我和姐姐，都能得偿所愿。”

那时候他们许了什么愿？她忘了。

三、无尽海

无尽海是二海四城中风景最为秀丽之地，凡是到过此处，无不赞叹。

无尽海威望最高的当属鲛人一族的首领，成渊。不过成渊本不是个嫌麻烦之人，一切只因千年前的一场邀约。

“比射箭？这有什么意思？”成渊道，谁不知这无尽海他的射箭本领是最强的？这群家伙，倒是想尽办法要恭维自己。

鲛人一族有个通病，就是瞧不起人族，所以当玄武门的人向他提出这个时，他是没放在心上的。

“那玄武门门主说，若是首领您能获胜，便会献上玄武门的宗门之宝，百年前那个没落王国的传世宝，两途花。”

成渊闻言，果真来了兴趣，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们门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不过这次有要事缠身，无法前来，但我们玄武门的骑射之最，也是门主的关门弟子黄砚将与首领一比。”

成渊略微思索，道：“不成问题。”

比试的地点定在无尽海的一座岛屿上，视野开阔，风景极佳。

“黄小兄弟，既然是你们玄武门提出的比试，那么规则便由你们而定。”成渊大大方方道，论箭术，他可不觉得有谁能胜过自己。

黄砚回道：“首领，我们不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就比谁射出的箭更远，如何？这第一回合呢，不使用灵力，单凭这一身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