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的河中,但至少也不是穷困的振武军或其他什么地方,谁让李奉皋这厮好好的河东监军不当,非要高职低配去河中混日子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是去河中,他邵某人多半也没那个本事插手一州之事,给你提个职,当个没有任何油水的关城守将,那是大有可能的事情,就凭你不是节帅亲信。河中王重荣,那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陈先生,此事紧要,我看你还是尽快动身吧。”邵树德说道:“夏绥之事,咱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此去岚州,见到监军院的宋判官时,不妨多聊聊。”
“明白。”陈诚一怔,似乎在揣摩这个宋判官在主公心里的分量。
解决这桩心头大事之后,邵树德突然觉得人生有了目标,那种快意就别提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哪!让士卒们解散回营之后,他招呼了下徐浩,先装模作样朝节帅府而去,走至半途时,突然拐了个弯,跑去了贺府。
心不在焉地在前厅坐了一会后,邵树德又举步进了后院。
园林里有一些值守的军士,邵树德板着脸巡视了起来。眼看着天黑得差不多了,最后一两个哨位也懒得查了,直接加快脚步,拐进了某间房。
房内已点起了灯烛,一位妇人正靠坐在窗边,玉臂支着下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一动不动。身上仍然是那件襦裙,在丰腴身躯的作用下显得起伏有致。小腰盈盈一握,到髋骨部位时又急剧放大。因为坐在那里的关系,裙摆被压在臀下,稍稍有些紧绷,但却把圆润的轮廓给完美勾勒了出来。
“怪不得贺公雅不愿宿在军中,有这等娇妻美眷,比他长子也大不了几岁吧,正是风韵撩人的时候,傻子才不回家。”邵树德心中暗道。
妇人已注意到房间内进了人,连忙坐直了身子,定睛一看,却是上次来过一次的年轻将领,应该叫邵树德,如今便是这宅子的主人了。
“将军这便忍不住了么?”妇人端坐在那里,落落大方,但明亮动人的双眼中却充满了讥讽。
邵树德闻言一窘。他已经注意到,房间内还有一绿衣女孩,见他进来时便如受惊的小鹿般躲到了屏风后面。
“夫人误会了。”邵树德有些词穷,说完这句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脸也有些涨红,半晌后才说道:“本将是来问问,夫人房中用度是否有些短缺。还有——还有,晋阳局势有些不稳,若夫人愿意的话,本将可以派人护送你们母女出去暂避一下。”
赵氏有些意外。其实刚才她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换了寻常武夫,此刻怕是早已扑将过来,一逞快意了。但这个军将,被她言语讥刺后,竟然像心中秘密被戳破般手足无措。这让她有些想笑,但一想到此人是杀他夫君,又害得她们母女从高高在上的金屋娇娘沦落为低贱奴婢的罪魁祸首,她又笑不起来了。
“罢了罢了,时局紧张,本将晚上还要——呃,还要练兵,且先去也。”说罢,又看了眼仍然气质娴静地坐在那里的赵氏,邵树德直接出了门。
亲将徐浩莫名其妙地看着进去又出来的主公,邵树德瞪他一眼,迈开大步走了。这会被屋外的冷风一吹,他倒有些回过神来了。麻痹,那女人明明是自己的奴婢啊,可以随意处置,打死都没人管的罪将家眷,怎么就稀里糊涂撤了呢?
邵树德感觉有点丢脸,大概是赵氏身上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他败退了。草,下次再来,老子有东瀛一百零八式,定让你哭出来。
在晋阳签到的日子(四)
十月初八,秋风萧瑟,万物零落。
邵树德大概已经有五天没去节帅府了。而就在数月之前,李侃恨不得一天召见他几次,但现在他收服了忠武军、义武军,封隐的亲军也扩充至了千余人,自觉小命得保,铁林都的分量似乎已经没那么大了。
邵树德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该向李帅辞行,返回岚州算了。但又舍不得晋阳相对充裕的钱粮物资供应,丘使君看到他带着四千人回去估计也会头疼吧,如许多人马,怎么可能养得活呢?
无事的时候,邵树德便注意搜罗各方面的消息。老子也要有地盘了,岂能不注意天下大势?
唔,黄巢那厮在岭南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啊,士卒病死者甚多,本人求取天平军节度使的职位,朝廷不许,又求广州节度使,听说朝廷舍不得那边对外贸易的财货,也不许。这事情就难办了啊,这不答应,那不答应的,黄巢岂能干休?
黄巢必然是要北上的,邵树德很清楚这一点。据说讨黄巢的诸道兵马行营都招讨使高骈手底下集结了来自河南、淮南等地的各道兵马计七万余人,比如今他们这个代北行营还要多,可谓手握重兵。
这样一个人,若是故意纵黄巢北上,侵入长安,会怎么样?怕不是生灵涂炭,遍地白骨?奶奶的,也就老子不在杭州,不然定率铁林都将士把高骈的脑袋给敲破。算了,算了,飘了啊,黄巢之事,自然有高大帅操心。咱在河东,还是好好考虑下李大帅的前途吧。
李大帅最近一门心思笼络晋阳近畿的客军,也召见过几次张彦球等河东郁郁不得志的将领,不过人家似乎不看好他的前途,并不怎么愿意靠过去。
这就没办法了,河东这地面就是如此邪门,人多、钱多,山河险固,也养出了一堆世代从军的将门。与其说朝廷是河东的主人,还不如说这些大大小小的土著军头才是。
李侃也与他们斗了半年了,前期看似占了上风,这会又被人家使手段压了回去,眼看着岌岌可危,自然无人愿意投靠。除非你像李克用那样带着五万得胜归来的大军入晋阳,手底下还有一堆代北出身的将领,可以完美替换河东籍的将官,否则没戏。
邵树德现在最主要的精力就是放在铁林都上面。
对于这支军队的未来,他想过很多次。两千战兵,绥、银二州中任何一个都养不起,除非节帅或朝廷分担部分开支。这在以往或许可能,关内道大部分藩镇历来都是朝廷与地方一起养着的。只不过一旦黄巢入了长安,基本就没戏了,皇帝都跑路了,谁来给你发粮发饷?
黄巢是哪一年入长安的?邵树德想不太起来,但觉得也就这两三年内了。一旦关中大乱,该怎么养自己这支部队,是该好好思量。总不能让境内大量没上户口的党项部落上贡吧,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势必要得罪宥州刺史拓跋思恭,后患不小。
走一步看一步吧。邵树德现在心态摆得很好,这世上哪一件事是容易的?哪一样东西不要你去拼?既然到夏绥为将,拓跋思恭是绕不过去的人物。此君亦是有野心的,将来若是想染指节度使大位,邵某人是不是要跟他正面干?怕这怕那的,干脆什么也别做好了。
十月十五,陈诚来报,事情基本办妥了。李侃最近虽然疏远了点邵树德,但并没有在功劳上卡人,相反还为铁林都阵斩叛将程怀信的功劳着了不少笔墨。朝廷诸公看到了,许是想起天下局势纷乱,对有功之臣需大力褒奖,再加上丘维道的活动,于是直接任命邵树德为绥州刺史。
正式任命尚未出,但据丘维道讲,已经几无悬念,他本人也将监军夏绥。夏绥镇的胡大帅对朝廷命令推三阻四,如今终于被换掉了,李元礼走马上任,即将率本道兵马前往河东讨逆。丘维道特别嘱咐,届时如果得空,不妨见一见这位李大帅,说说话也是好的,混个脸熟。
“夏绥兵来河东,不知道那拓跋思恭会不会来啊,这可是个老滑头。”邵树德靠坐在胡床上,笑道:“朝廷应该是对代北局势不满了,李帅上任这么久,功劳甚微,朝堂诸公心急也是正常。”
“将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