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节
国家制度一点点完善起来了,甚好,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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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科考,派何人主考?”殿外春寒料峭,殿内温暖如春,何皇后问道。
“礼部尚书裴禹昌可也。”邵树德说道:“此事中书门下自行操办,你不用过问了。”
邵树德有一个好,他非常慷慨,喜欢与人分润好处,统战能力较强。
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答应人家的好处,就会兑现。至于自己的儿孙会不会如同李治那般剥夺宰相的权力,他管不了。太宗活着的时候,应该也没想到儿子有那么多想法。
“哦。”何皇后心事重重,又随口问道:“此番出兵,为何不亲征?”
“在大事完成之前,我哪也不会去。”邵树德很直接地说道。
对他而言,现在没有什么比禅让称帝更重要了。
这也是整个关西军政集团最大的事情。与之相比,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捎捎,不值一提。
“哦。”何皇后又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邵树德将皇后揽在怀里,轻声问道。
皇后礼衣纽扣全开,看着就十分养眼。
“禅让之后,太傅娶了我可好?”皇后鼓足勇气说道。
邵树德说道:“臣不敢亵渎皇后。”
皇后气极:“你还没高欢胆子大!”
邵树德一愣。《魏书》、《北齐书》他可是翻烂了的,如何不知皇后的意思?
“圣人上次临幸你是何时?”邵树德突然问道。
皇后有些羞赧:“九九重阳节那天。”
这都过去五个月了……
“圣人近来如何?”邵树德问道。
“还好。”皇后脸一红,说道。这个话题她不想多谈,毕竟是皇后,背德感太强了,虽然一开始是被迫的,但现在已经有点那啥了。
“认命了么?”邵树德问道。
“应该……是吧。”皇后也不确定。
“不用管了。”邵树德说道:“三月初一大朝会后,你让人再送一次九锡,这次我收了。然后准备禅让典礼册文,三月就要弄好。你先把传国玉玺收起来,到时候直接用印,不用管圣人了。”
“传国玉玺我已经拿走了。”皇后说道。
“真是个小聪明。”邵树德夸奖道。
皇后有些得意。
“臣今晚有要事禀报。”邵树德将皇后抱得更紧了,凑在她耳边说道。
“太傅可至丽春殿奏事。”
“臣遵旨,今晚亥时至丽春殿,面聆皇后玉音。”
财赋整理
天祐二年三月初一,晴。
朔望大朝会过后,邵树德便回了修业坊自宅。几乎在同时,王溥又带着一应器物过来了。
“殿下,皇后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亲口言道‘太傅鸿名难掩,懿实须彰’。所以,就不要推辞了。”王溥说道。
“皇后如此厚爱,臣感激涕零,不知何言。”邵树德叹息道。
“不世之功,便需奇赏。”王溥笑着恭维了一句,然后吩咐随从将一应器械送入邵宅之内。
邵树德让人发了一些赏赐,顿时人人喜气洋洋。
“准备马匹,我要入宫谢恩。”邵树德吩咐李逸仙道:“另请政事堂诸位宰相、户部主官及河南尹至仙居殿,就说皇后要召开延英问对。”
“遵命。”李逸仙立刻应道。
不一会儿,王溥先走。邵树德稍等了片刻,便在随从的护卫下,往上阳宫而去。
今日召集宰相议事,是为了整理财税。
财计,国之大事。
帝国的崩溃,往往始于财政亏空。
入上阳宫后,他先至丽春殿。
事实上他今天凌晨才离开,此时又至,也是够忙的。
皇后正在更衣,甫一见面,第一句话就差点让邵树德晕倒:“你弄得太多了。”
邵树德稳了稳心神,道:“臣身受大恩,唯有回报皇后满腔精血。”
皇后白了他一眼,道:“快来替我更衣。”
“臣遵旨。”邵树德挥手让宫人离开。
这些少女笨手笨脚,进宫之前都在部落里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会慢慢开始学规矩,进度很慢。不过胜在忠心可靠,不会乱说话。
邵树德深入研究过如何解开皇后的各套礼衣,当然也会逆向穿戴,动作竟然比宫人还要流畅,不一会儿就完成了。
皇后也很享受这个过程,真是君臣和谐!
“要不要同乘御辇而去?”皇后偎依在邵树德怀里,轻声问道。
通往心灵之道被占据后,皇后忧虑感大减,但也带来了副作用,那就是逼数越来越少了。
“臣先行前往,皇后稍晚一些便可。”邵树德说道。
说罢,捏了捏皇后的脸,当先而去。
仙居殿内已经有人到了。
“参见太傅。”裴廷裕行礼道。
东都罢镇了,高仁厚不再兼任河南尹,取而代之的是裴廷裕。作为河东闻喜人,又服务了邵树德十多年,算是自己人了,不然也不可能当上河南尹。
“坐吧。”邵树德点了点头,随后又与诸位官员见礼。
小半个时辰后,皇后也来了,延英问对正式开始。
“建中元年有两税法,确立了两税三分的体制。”邵树德当仁不让地先开口,道:“今各镇陆续罢废,赋税须得清理一下。今便以东都畿汝镇为例,以小见大,弄出个章程来。看看今后多少财赋留于地方,多少上供朝廷。”
两税指的是夏税和秋税,即一年收两次,以财产多寡征税,不以人头为税基。
三分是指收上来的税,刺史先扣除一部分“留州”资金,再把剩下的“送使”,节度使再扣除部分资金,剩下的“上供”给朝廷。
邵树德辖下地盘,基本也是这个模式。亲任节度使的藩镇,他拿的是“送使”钱,非兼任的藩镇,拿到的是“上供”,只不过这部分“上供”比较多罢了,就和当年朝廷从南方的观察使那里收税一样。
“皇后、太傅、诸位师长。”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河南尹裴廷裕立刻站了起来,道:“太傅置道设使,乃大善之举。臣以为,天下诸州府,大体上用度都是差不多的,臣试言一番,或令诸位有所得。”
“裴卿但讲无妨。”皇后说道。
“遵旨。”裴廷裕清了清嗓子,道:“河南府二十一县,伊阙、陆浑、伊阳、寿安、福昌、永宁、长水七县位于府境西南,通邓、虢,川谷旷深,多麋鹿,人业射猎而不事农,迁徙无常,故两税较少。洛阳、河南、偃师、巩、新安、渑池六县,地利耕作,又当漕运转输之重,商旅繁盛,故相对昌茂。府境之东南,有颍阳、缑氏、登封、告成、阳翟、密六县,地广赋重,又通陈许、郑滑,亦繁殷焉。河清、王屋二县,孤悬河北,但有商旅之益,交通之利。天祐元年,河南府两税折色四十万一千余缗。”
这个钱,主要指的是户税、青苗钱、榷税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折合成铜钱算出来的。地税这种东西,完全是粮食,并未包括在内。
但无论是户税还是地税,其实都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没有固定的税率。
安史之乱后,量出为入的财政制度是很可怕的。用多少钱,征多少税,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邵树德想要减轻百姓负担,都不需要做什么休养生息的举措,你把税率固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