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归家
至于食物，有他们之前打的那些猎物，加上王虎和张大满自带的干粮和萝卜，足够吃到开春了。
大锅里煮着肉和萝卜，萧宁掀开锅盖，用筷子戳了一下肉，戳透了。
“饭做好啦！哥，爷爷，王大哥，张大哥，吃饭了。”
“来了！”
李爷爷停下手里的活，随手抓了把雪搓手。
今天的主菜是萝卜炖鹿肉，几个杂粮窝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萝卜，窝头和咸菜是王虎二人的军粮。
沈烨顺着梯子从屋顶下来，对正在盛饭的萧宁说：“给我少盛点肉，要萝卜和一点瘦肉就行。”
“嗯！”萧宁点了点头，又对王虎和张大满道：“两位大哥，我爷爷和哥哥都吃肉吃腻了，想多吃点萝卜，劳烦你们多吃点肉了。”
王虎和张大满面面相觑，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们跟着三位当家拿下了平城，平时也是几天才能开一次荤。
天天吃肉，想都不敢想！
这世上还有人嫌弃不想吃肉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
饭桌上，王虎和张大满的碗里满满的都是肉，那点萝卜爷孙三人抢着分了。
双方吃的都很满足。
窝头只有二十几个，萧宁蒸了五个。
王、张二人自愿放弃吃窝头的权利，沈烨让萧宁把剩下剩下的那两个收起来，留他俩晚上吃。
距离春天到来还有三个多月，外面的雪一时半会儿不像是能停的样子，就这一点窝窝头，要撑三个月，可不得省着点吃。
王、张二人闻言当即表示，只要有肉吃就行，窝头和萝卜都给他们了。
吃完了饭，大家继续干活。
铲雪，清理屋顶，制作木箭，鞣制兽皮，缝补衣服，鞋子，编筐，编草鞋……
小老百姓总是从年头忙到年尾，即便是出不得门的冬日也闲不了一点。
又过了三天，雪终于停了。
众人花了两天时间，将屋顶和院子里的雪再度清理一番。
李爷爷拉开门，开始清理门口积了约有一尺深的雪。
次日一早，忽听屋外传来一阵狗叫声。
沈烨最先警觉，直接起身披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
“可是我李华兄弟归家了吗？”
梁万山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沈烨走过去开门。
“李兄弟！”
梁万山站在门口，见是沈烨开门，顿时又惊又喜。
“梁兄，你怎么来了？”
沈烨有些意外，让开道：“梁兄请进。”
梁万山一边走一边道：“嗨！上次和大当家来寻你，却不想扑了个空，你上山打猎去了，原是想亲自留下等你，奈何平城那边人多事杂，抽不开身，只得派两个手下在这等着。”
“后来天降暴雪，我忧心你安危，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这不，雪一停，立刻带人赶过来了。”
沈烨笑道：“多谢梁兄惦记，可用了早饭？”
“早起来的匆忙，还未用饭。”
“若不嫌弃，就在寒舍将就用些。”
那边李爷爷和萧宁也闻声穿衣出来了，沈烨给两边做介绍。
“这是家祖父，这是我义弟，萧宁，这位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梁大哥，我俩在平城外面认识的。”
梁万山忙抢先给李爷爷见礼，李爷爷吓了一跳，连忙回礼，口内连称“不敢”“将军折煞了”。
随后，梁万山又和萧宁互相行了平辈的礼，“李华是我兄弟，你是他义弟，便也是我义弟了，以后有什么事，找大哥就行！”
萧宁忙道：“多谢梁大哥。”
王、张二人等他们互相介绍寒暄过了，这才上前，跪地给梁万山行礼。
梁万山摆摆手道：“免了，李华兄弟身边正缺人伺候，你二人以后就跟着他吧。”
也不问沈烨愿不愿意加入，直接就给他安排了手下，这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啊！
“是，主子！”二人复又对沈烨跪下，“见过公子！”
“快起来！”
沈烨虚扶了一下二人，笑盈盈道：“以后还仰仗二位多多关照了。”
王张二人连说不敢，站到了沈烨身后。
沈烨身后还站着李爷爷和萧宁，他二人自然不敢挤这两位的地儿，只能站到第二排去。
众人进屋，梁万山独自进屋，王张二人见状，便和梁万山带来的另外四个亲卫一起留在了门口。
李家正屋一共就一个吃饭的大方桌，底下四张条凳。
“寒舍简陋，委屈梁兄了，梁兄请上座。”
梁万山连忙谦让推脱，死活不肯坐正中的主座。
一番客气讲究之后，长者居中，于是让李爷爷居中坐了，沈烨是主人坐在左，梁万山为客坐右。
萧宁给三人倒上了茶，又搬了几个条凳出去，招呼梁万山站在门口的亲卫去隔壁房间坐了，并在屋中生了火盆给他们煮茶烤火，让王张二人招呼他们，自己去做饭。
那四个亲卫中，为首之人名梁海，是梁万山的族弟，见萧宁做事客气周到，便命两个人去给萧宁打下手。
这边屋内，梁万山落坐后，看见萧宁出去招呼他的亲卫，忍不住道：“咱义弟小小年纪，为人处事如此周到，是个顶好苗子，李公，您可真是厉害啊，养出来的儿子，一个两个的都是人才。”
“萧娃儿确是个好孩子，他从小命苦，心性比别人成熟稳重些，可以放心，但二……华儿这孩子，被我惯的毛病，毛躁轻浮的很，脾气又犟，不值得将军如此赞誉，将军让他当个小兵便是，若委以重任，恐误了将军的大事。”
沈烨不等梁万山说话，就抱怨道：“爷爷！你怎这样偏心？我也不差好吧！”
“之前在平城外边，梁大哥被一个难民偷袭，还是我救的他！”
沈烨说着，在桌子下面的腿踢了梁万山一脚。
“啊！嗯？哦……嗯嗯！”
梁万山表情交替变化，最后连忙点头道：“不错不错，多亏李老弟及时出手，不然差点阴沟里翻船。”
“原来如此。”李爷爷恍然大悟，“他能有什么本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
沈烨：“……”
“瞅啥瞅？爷爷还能不知道你？要是真像你说的这般有能为，你能忍住不在爷爷面前吹牛？”
老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梁万山看出来沈烨似乎对他爷爷有所隐瞒，怕万一说错什么话，惹恼了沈烨，便不敢多说，只捡那晚攻打平城的事说了，又讲了些平城的现状。
李爷爷问李家村其他人的下落，他也一一告知。
不片刻，肉香味儿飘了出来。
“好香，好香！这是煮了什么？”梁万山惊奇道。
“野猪肉炖萝卜。”
萧宁端着一大盆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梁万山的亲卫，一个端着盆窝窝头，一个拿着碗筷。
李爷爷道：“家里没什么能吃的，这是从山上打的野味，将军莫要嫌弃。”
如今天地俱白，平城里储存的粮食也不多，每天都有人成堆的饿死冻死，梁万山他们这些人，也仅是能吃饱饭而已。
当然，以梁万山现在的地位，也是顿顿有肉的，但也只是一星半点儿的大肥肉片子，夹杂大量白菜，萝卜和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