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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你去何处?”

萧铎从身后攥住了她的手腕,他语气不好。

“我不是要跑。”她解释道。

他大概是寻她有一会儿了。

漆黑的巷子隔绝了夜市的嘈杂。

因为他捏她手腕,所以冰糖葫芦沾上了他的袖口。

“方才有个问题你没回答。”

郁灵:“?”

“当年临走前,为何要赠那件衣袍?”

郁灵静静凝视着他,反问他,“那你告诉我,为何那只珍珠耳坠收在匣子里?”

萧铎抿着唇。

“什么耳坠,朕不知道。”

哦,不知道,那她也不知道。

“你吃冰糖葫芦么?”郁灵突兀地问了一句。

黑暗中,四目相对,萧铎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她。

郁灵很难平静。

“是朕先问。”

“我的理由与你的理由是一样的。”郁灵歪了歪头,耍小聪明。

“吃冰糖葫芦么?”她抬手将冰糖葫芦递到男人唇边,无视他威胁的眼神。

可下一瞬,后背重重地撞到巷子砖墙上,温热的唇覆上来,她微微瞠目,男人已经深深地吻住她。

他肆意地品咂着她口中的酸甜,山楂的酸与蜜糖的甜。

如同这些年,两人无声的纠缠与较量。

郁灵觉得自己也是贪心的,那只耳坠,叫她窥探到了男人的心,而那件衣袍,是她留给自己的退路。

她想萧铎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在意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他是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只是中间许多年,她将那份爱意偷偷藏起来了。

阔别经年的吻,纠缠到她几乎晕厥。

他的手指探入她的发丝。

郁灵听见了他沉重的呼吸,她爱看他这般,为她情不自禁。

她与他额头相抵,心口怦怦直跳,又主动去咬他的唇。

寒风吹过巷子,带走面上的燥热,洛阳城的夜晚真的很浪漫。

两人在昏暗无人的巷子里,缠吻了许久许久

郁灵觉得,这一刻是她这些年最欢喜的时候。

巷子的末端有游人走进来了,他们该离开了。

萧铎忽然解开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郁灵瞬间觉得身上暖和了。

“不是说身为人妻,不该接受其他男人的衣裳么?”郁灵用他的话堵他。

萧铎冷嗤,“在你心里,朕是其他男人么?”

郁灵:“”

萧铎:“回去了。”

郁灵跟在他身后走出巷子,他的外袍带着他的体温,很暖很暖,她忽得壮起胆子,伸出袖下的手,她微凉的手不动声色地贴合男人温热的手心,与他十指紧扣。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叫她很安心。

萧铎微微一滞,眼角余光睨她,但很快就恢复自然,牵住她。

他们从不像普通的情侣一般,这样并肩走在人群之中,

这是头一回,郁灵喜欢这样的感觉,亲昵的感觉,就如同他完全属于她。

她心脏乱跳,他牵着她往前走去。

郁灵跟着萧铎折返洛阳行宫。

慕容循与王长明正义愤填膺, “陛下,娴妃的那个奸夫又跑了?!”

“我就说陛下待这对奸夫淫、妇太过宽容!”王长明一边说一边眼神恶狠狠地瞪向郁灵,“就该打断他们的腿!将他们捆起来!不给吃喝, 看他们还跑不跑得动!”

萧铎面对恼火的两人,“那个男人已死了, 朕将侍卫都招回来了。至于娴妃、朕会亲自看守她。”男人用眼角余光睨她, “跟朕过来,朕有话问你。”

慕容循看着皇帝与娴妃的背影, “奸夫死了?真的假的?杀了奸夫,却舍不得伤娴妃半分,你说陛下会不会再次被娴妃美色所迷?旧情复燃?”

王长明惊呼:“这怎么可能?!娴妃当年犯的可是谋逆之罪!皇帝就算再糊涂, 也不会重新宠幸她,等回到皇城,有她好受的!!况且你没瞧见皇帝这几日对她的态度?冷冰冰的。”

慕容循不置可否,总觉得皇帝虽然态度不善, 但他看娴妃的眼神还含着另外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

“陛下有什么事要问臣妾?”郁灵跟着萧铎进入寝宫。

“没什么, 去沐浴休息。”萧铎面色肃然。

郁灵明白了, “你这是故意在慕容循与王长明面前演戏?”

“朕演什么戏?”萧铎眸光傲然。

郁灵转身去沐浴。

“怎么不说?”

她不再理他,待沐浴完从屏风后出来, 萧铎道,“你今日去内室休息。”

郁灵心想真好, 不过吻了那么一下, 自己的待遇就提升了, “臣妾今日不用睡马棚啊?”

萧铎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别得寸进尺, “你想睡马棚,也不是不可以。”

郁灵又不傻。

高床软枕, 如此暖和的衾被已经阔别整整三年,郁灵一沾枕头便入睡了,直至萧铎上榻的动静吵醒了她。

这种心照不宣的亲昵,叫郁灵捉摸不定萧铎的意思。

她往床榻内侧挪了挪,萧铎侧过身来,掌心附了上了她的腰。

郁灵睁开眼眸与他对视,“这就是陛下对慕容循说的,要亲自看守我?”

萧铎绷着下颚不言语,俯身轻贴她的鬓发。

这根本不是他预想中的重逢,三年日日夜夜的思念,他想过若再次见到她,不会苛责半句,他会放下皇帝的架子,好好坐下与她谈一谈。

无奈身边多了那么几个碍事的人,而且慕容循与王长明追随他多年,不好叫他们寒心,如今倒是下不来台了。

薄唇轻啄少女雪颈,熟悉的体温叫男人不自觉地将她抱紧。

然而细腻雪白的肌肤却有一丝异样,萧铎轻轻扯开她的衣襟,一道细长的疤痕自锁骨蜿蜒至肩胛,触目惊心,可想而知,此处曾受过何等重伤。

“怎么回事?”萧铎蹙眉质问她。

郁灵觉得他装傻?明知故问。

“不是陛下命人杀我么?”

“朕没有这么做过。”

“怎么没有?陛下还想赖账不成?就是你命人杀我。当年你吩咐金永,若我敢出宫去奉天寺,就将我杀了。”郁灵道,“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不能不认账啊”

“难道司徒珏没有告诉你别出宫么?”萧铎道。

原来如此。

“朕借旁人之口提醒过你,是你不听劝,执意要走,所以这与朕无关、”

郁灵觉得她没说错,“可依然改变不了你派人杀我的事实。”

“朕没有这么做。”萧铎坚持。

郁灵服软,横竖他是尊贵的皇帝,自己不过是阶下囚,“行,没有就没有。横竖你是皇帝,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扯过被子,“更深露重,陛下早些歇息吧。”

“这就歇了?”

“那不然呢?”郁灵问她。

萧铎堵气,掀开被子。她寝衣衣摆被翻到膝上,温泉润过的一双小腿洁白无暇。

郁灵惊恐地睁大双眸。

他还是如从前一般强势。

可是他吻的是

明明做这么卑微的事,却容不得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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