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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纨绔不可怕,聪慧胆大的纨绔才可怕。

韩子仁:“自是奴婢点火,哪敢劳烦小殿下亲自动手。何况殿下也打不着火镰。”

公孙敬声闲来生事的时候拿火镰玩,半天没打着火,闻言抬起小手叫他快去。三两步到刘据身边,拉起他:“又坐地上?你是属土的吗?陛下恨不得一天八套衣服,姨母头发丝都不乱,怎么就生了你个小脏娃?”

刘据朝他手背上一巴掌,要你管啊。

公孙敬声捏住他的小脸:“还来?”余光瞥向奶姆,奶姆欲言又止,他满意地松开表弟,“枇杷,拿湿布来。”

枇杷拿来湿布亲自给小孩擦手。

公孙敬声看到小表弟灰不溜秋的小手白白嫩嫩,往自个嘴里塞。刘据伸出手指戳他的牙,公孙敬声牙痛,下意识松手。

刘据瞥他一眼,吓唬谁呢。

公孙敬声先前吼刘据的时候潜意识里认为他不怕。此举也确定小孩真不怕。公孙敬声不信日日陪在刘据身边的奶姆没有发现这点。

奴大欺主!

他以为死了赵、李二人小表弟身边就没有了。

用午饭的时候他一定得跟姨母好好谈谈,养孩子不是给点吃喝、可劲宠就行,还得用心。

就这他们也好意思嫌弃他父母不会教养孩子。

想到这,公孙敬声顿时感到身上担子很重,学文习武兼以身作则,还得留意陛下和姨母别把据儿宠坏了。

如今奴婢也跟着添乱。

他可太难了。

“你呀你,何时才能长大?”公孙敬声又捏捏他的脸。

刘据抓住他的手臂起来,转身面向药柜,点兵点将点六味药,放在鼎中,樱桃加水,等韩子仁回来煮出药香,刘据揉揉眼角装困。

小孩身边的人见他只是乖乖的看,悬着的心落到实处。

公孙敬声下午才回去,于是陪小孩睡个饭前觉。

小宫女樱桃拿个圆垫靠榻而坐,谨防小孩睡着后无意识滚下来,亦或者踢掉褥子着凉。

枇杷轻轻带上门放下窗帘到室外守着,听到低声抽噎,很是奇怪,循声走过去,奶姆窝在墙角抹泪。

枇杷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奶姆擦擦眼泪带着哭腔叫屈:“枇杷,你说我担心小殿下有错吗?”

枇杷微微摇头。

“可公孙公子说话太诛心。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明年的今日肯定是我的忌日。”说到此,奶姆满脸泪水,“我想一头撞死。”

枇杷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使不得。咱们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说着一顿,她不会是想要这句话吧。

“你的为人我了解,可是旁人呢?”奶姆忧心忡忡。

枇杷张了张口,除了后来的韩子仁和吴琢,他们这些人是同时到皇子殿下身边的,处了怎么久谁什么秉性谁不了解啊。这是不放心韩和吴叫她作保,还是叫她询问二人?

无论哪种情况也轮不到她出面,逞口舌之快的人又不是她。

还得小纨绔啊收拾她。

枇杷笑言:“你不信问问他们便是。好了,别哭了。你看公孙公子后来也没说什么,这会儿又睡着了。公孙公子虽说比小殿下高很多,可他毕竟八岁。小孩子玩心重,醒来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殿下说过,他被公孙太仆宠坏了。”奶姆叹气道。

枇杷不想再劝:“不会的。我得去太医署了。有几味药被小殿下用完了。你也知道小格里只有一两,小皇子多抓一点就没了。得给他补齐。新的得玩具,小皇子下午一定还想玩儿。”

“那你快去。”奶姆闻言不敢拉着她说话。

枇杷走到殿外长舒口气。

不冷不热的时节,微风徐徐,韩子仁等人坐在药柜旁歇息,顺便看着猫狗别乱跑,鸡鸭鹅别乱啄。

殿门敞开,隐隐可以听到奶姆的声音,吴琢好奇奶姆说了什么说这么久,是不是跟皇子殿下有关,便叫住枇杷。

枇杷低声说:“公孙公子。”

韩子仁不意外:“想也知道是他。小殿下虽说主意正,但很懂事,吃饱了睡,睡好了玩,有什么可聊的。”

吴琢:“找你抱怨?”

“担心今日事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和公孙公子一样误会她认为小殿下胆小如鼠吧。”枇杷把她的猜测说出来,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朝太医署走去。

卫子夫令莲子给太医署一箱铜钱,用于给儿子买药材,省得太医署不好记录,查账的时候得一一解释。

太医署挑个识药的太监照看小皇子的药,所以枇杷到太医署,递上写满药名的竹签,片刻就拿到药材。

枇杷不敢叫小孩睡太久,回来就去内室喊醒刘据,名曰他的药材来了,又可以煮药了。

公孙敬声烦的拉着褥子蒙头。小孩朝他脑袋处一巴掌。公孙敬声气得掀开褥子,睁开眼睛,看到小小的人儿,收回挥出去的手:“是不是该用饭了?”

枇杷:“快了。陪皇后一起用吗?”

公孙敬声点头,来找表弟玩之前他见过姨母:“姨母吩咐过莲子,据儿的午饭送去她那儿。”穿上鞋整理一下衣袍,冲小孩伸手。

枇杷拦住:“小殿下这样可不能出去。”手脚麻利的拿过崭新的外袍给小孩穿上。

公孙敬声打量一番:“好像从你生日那天起,我回回过来你回回衣裳都不一样。好像还是新的。就你还好意思嫌东方朔嫌江充穿得花。”

刘据瞥他,我是嫌江充穿的跟妖怪一样,但也比“大野鸡”好听。

过目不忘

刘据说话费劲,索性装聋作哑,推开他直直地往外走。

公孙敬jsg声被推得一愣一愣,回过神小跑三两步追上:“生气了?”勾头看看小孩,“脾气真大。”

刘据无语地瞥他,说我的时候要不要看看自己。

公孙敬声自我感觉挺好,到正殿见着卫子夫就状告“奴大欺主”,甚至当着刘据奶姆的面。

所有人都认为皇后温柔和善也分什么事。

婢女为她梳妆的时候拽疼她的头发,卫子夫宽宏大度地安慰她无需害怕,下次梳发仔细便是。刘据虽是皇子,真要论起来比皇后尊贵。皇后之所以被封皇后,正是因为她诞下陛下长子,母凭子贵。以至于奶姆闻言吓得跪地求饶。

卫子夫令刘据身边的人退下。

奶姆心底不安,担心下一刻她便人头落地,不愿离去。枇杷使劲拽她一把,向卫子夫道:“婢子先行告退。”

卫子夫颔首,奶姆不敢不从。

公孙敬声皱眉:“姨母怎叫她走了?”

卫子夫不答反问:“奶姆紧张据儿有错吗?”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又补一句:“想清楚了再回答。”

公孙敬声摇了摇头:“没错是没错,可她凭什么指责我?我和据儿玩闹关她何事?”

卫子夫:“今日吓到据儿的人若是去病,奶姆绝不敢说他也有错。可知为何?”

“为何?”少年傻傻地问。

霍去病跟卫子夫这个姨母较为亲近,与刘据相关的事,霍去病会主动告诉卫子夫。卫子夫问小外甥:“己身不正,焉能正人?这句话耳熟吗?”

“可是我,我变好了啊。”

卫子夫看一眼儿子,小孩左手跟右手玩。卫子夫就没管他,继续对外甥道:“变好不是嘴巴说说那么容易。你以前一有不快就对奴仆拳打脚踢或辱骂,父母打你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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