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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殊途者

 

确实晃得耳朵有些疼,但手插在兜里清楚感觉到兜里空荡荡的,便坚持说:“我没钱。”

小护士也坚持:“不收钱。”

红药水和酒精棉轮番刺激着耳廓的缺口,梁牧雨细细感受着疼痛,回想起哥哥用牙撕扯着耳朵时的感觉,忍不住浑身战栗,再次觉得兴奋起来。

“你在开心什么?”小护士见他乐呵,也笑着问她。

梁牧雨笑着回应道:“想起我哥。”小护士瞬间不笑了。

摸着被包成粽子的耳朵,他心想,这是梁律华对他爱的证明。

走出医院大门,走上回家的林荫道,他发觉自己有些想不起来耳朵是为什么被咬了,也有点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站在斑马线前,他迷茫地回想着,大脑却一片空白。

自己好像对哥哥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好像流血了,还哭了,但是为什么说对不起的会是他呢。

搭公交车到了家附近的站点,下车后依然没有想起来,看着公车喷着尾气远去,站在车站前,只觉得像浮在空中一般无比空虚。

想得头疼,不想了。

走了几步,走到小区前的窄巷子,看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巷子口。定睛一看,是老熟人刘坤。

“坤哥!”梁牧雨举起手大声地打招呼,打完招呼,却被那黑衣男人看见鬼似的眼神吓了一跳。

虽然隔得老远,但也能看出他面容如同骷髅般凹陷,眼窝深得跟一个月没睡觉似的。

刘坤看见梁牧雨就开始拔腿狂奔,直冲着那巷子另一口逃。梁牧雨不解,小跑几步追上去看。刘坤跑的姿势十分诡异,一步一拐地有如活尸,别说不见往日的气焰了,简直像是垂死的鬣狗。

他见梁牧雨想靠近他,不仅没有放慢脚步,反而逃得愈发疯癫,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哀嚎:“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别……”

狂奔着冲出窄巷,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辆工程车挟着飞出十几米。工程车骤然刹车发出巨响,有如一只巨大的公牛冲撞过来,发出轰天毁地的哞叫。

梁牧雨看着眼前的情景,慢慢停下了脚步,捂住耳朵,蹲下身,发出哭叫,却完全淹没在车辆的轰鸣、喇叭声人们的尖叫声中。

“哥,救救我……”

梁律华左看右看,见没有人注意,偷偷翻出烟,打亮打火机想要点燃,却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朱易一把抽走。

“梁总,医院不能抽烟。要抽的话请出去抽。”

梁律华瞪了他一眼,把烟抢回来,掀开被子腿脚发抖地要下床。朱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地咬紧牙关走了几步,腿一软,扶住墙差点滑下来。

朱易无奈地把他架回床上,看着他头上缠着绷带,一脸阴沉地干咬着滤嘴。

“请不要再纵容这种事情发生了,”朱易语气平板地说,一般用这种语气说话说明他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他应该得到惩罚。”

“不过是个没大没小的孩子罢了,这点小事就别追究了。”梁律华扭头望向窗外,“他人呢。”

果然还是没沉住气。

朱易秒答:“不清楚。”

“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把您送到之后就回去了。”

明明只是昏睡了三天,醒来后气温却骤然降低,像是过了三个星期,直接进入深冬,即使在室内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因为原因不明地感到冷,甚至是所有的感觉只剩下了冷与疼,醒来后又躺了一个星期才恢复清醒。

梁律华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有问起过我吗?”

朱易推了推眼镜:“没有。”

难以置信地从梁律华的脸上看到了失落,烟也叼在嘴里不动了。他决定帮他提提气,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到病床前。

梁律华懒散的眼神落到照片上,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照片上是凶案现场。一个女人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倒在地上,衣服尚且完整,但死状极其不堪。但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她扭曲的面目有几分熟悉。

梁律华不确定地报出一个名字:“蒋璇?”

朱易点头:“吸毒过量。”

梁律华皱眉:“孩子呢?现在在哪儿?她爸爸管吗?”

朱易摇摇头:“一个人在家里,不然要被警察带走,我暂时找人看着。”

梁律华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床头:“那接过来吧。”

“您确定?”

“不然送去她爸爸那个垃圾窝里吗?”

朱易推了推眼镜,镜片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梁总,您真是善良。

“别嘲讽我了,”梁律华说完烦躁地挥手赶朱易出去,“我累了。”

单人病房的好处就是清净,虽然病房里冷色的墙纸与单人病床显得冷清,但最重要的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很安静。

无论是谁,躺了近两周都差不要开始坐不住了,梁律华却一反常态地情愿把自己封闭起来,也不想出去面对现实。

闭眼躺下,那一天晚上的所有感觉清晰地爬上身体的每一寸,像是吸血的水蛭一样无法甩去,却浑身发痒。脑门遭到的重击,后穴撕裂的疼痛,还有……

只有他自己清楚,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在不靠药物的情况下硬那么久过。

“咯吱”。门口传来一声推门的声音。梁律华眉头一皱,坐正身子。

对于脖子上遮不住的显眼疤痕,梁牧雨对母亲和晓琪的解释是,被劫匪抢劫了。他连比带划地编造了半天,但两个女人没有一句听进去的。因为实在失踪了太长时间,只要人出现了,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被接受。

晓琪看到梁牧雨大半夜邋里邋遢身上还带着血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眼眶红了。跑过去往他身上用力打了一下。

梁牧雨憨憨地笑着学着她说话:“医院里不能奔跑。”又被打了一下。

她拦住他不让他马上去看林春雅,先翻出不知谁落下的干净衬衫给他换上,也没追问什么,隔着一扇帘子用长辈一样的口气告诉梁牧雨:“虽然不知道你一天天的跑去哪,但听我一句劝,别再混了。”

方晓琪不知道梁牧雨到底在做什么,不是没有问过,用梁牧雨的话回答是“到处打打零工”,只知道他总是很忙,有时候会脸上带着伤来医院。心才想,他是跟着不知道哪边的流氓在鬼混。失踪好几天是常有的事,但这么长时间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梁牧雨从来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他的声音从更衣帘后传来:“我也觉得。”

他腼腆地说:“晓琪,你之前提过你舅舅家的药店,还缺人吗?”

方晓琪猛地站起来,差点崴了脚:“真的吗?”

林春雅正坐在病床上看一本自然类的杂志,病床上的被褥柔软,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她摘下金丝边眼镜,正打算做个眼保健操。按揉着太阳穴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消失一个月的小儿子走进来对她说:“妈,我们回家吧。”

林春雅没有为儿子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也没有因为骤然宣布的出院通知觉得无法接受。她没有质问梁牧雨的行踪,只是平和地笑了笑说好。

带着母亲出院后,梁牧雨换了一个手机号码,开始在晓琪家开的药店“天竺大药房”打工。虽然涉及到专业药品的内容他还没办法涉及,但最基本的工作比如整理药柜,帮忙打打杂什么的他还是得心应手的。

晓琪的舅舅竺天不到四十岁,未婚未育,是个和气的单身男人,独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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