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我的
短暂地折磨着他。听觉在一瞬间丧失,伴随着尖锐的声波渐渐恢复。
他听见一个可悲的声音失控大吼:“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话音落下后,他才开始惊讶,这种无礼的声音好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谢筱竹却告诉他:“这里是公司,声音会传被人听到。”
裴净气笑了:“你现在介意被人发现,之前在公司办事的时候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谢筱竹跟耳聋似的,完全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他自顾自摸上裴净的脸,将他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静静地说:“怎么突然生气了?”
明明正在气头上,却被这样一碰,眼泪开始泛滥着往下滚落,他一边哭一边竭力控诉:“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那天送我回家后你不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到处都找不到你……”
裴净边哭边说,细细碎碎的话语散得到处都是。谢筱竹点头应和着他,把他的脑袋搂过来安慰道:“好,好,对不起,不要难过了。”
裴净埋在谢筱竹胸口抽泣了一阵,泪眼朦胧地起身,盯着谢筱竹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抱住他的脑袋,开始不断地亲吻他。
他一边亲他的唇、嘴角与脸颊,一边极尽恳切地倾诉着自己的心意:“可以不要再突然消失吗?我受不了,我不能没有你,见不到你我感觉自己要疯了……”
当他终于停下来,看了一眼谢筱竹的反应,却发现他微微皱着眉,不无困扰地看着自己,模样矜持又有距离感。好像自己是一个过分热情的粉丝,而他是礼貌的偶像,无法直接说出不快,只能默默忍受。
裴净慢慢松开抓住谢筱竹的手,后退几步。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开始大哭,像个疯子一样,将自己埋在办公室角落呜咽着瑟瑟发抖,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谢筱竹的声音在身后相同水平的地方响起:“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裴净的哭声渐渐减弱。他抹了抹眼睛,偏过头躲避着谢筱竹的视线:“不用了,我会自己走。”
他急匆匆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握着门把停顿了一下。他说:“我好像搞错了什么,以后再也不会再来找你了。抱歉。”
因为完全不想等电梯,裴净用最快的速度一路冲下楼,胡乱将门禁卡拍在闸机上,连续刷了好几次才打开。
他控制不住眼泪也看不清路,好几次差点撞到人,他用手遮着盈满泪水的眼睛,不断在口中道着歉,只想赶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忍着眼泪对司机说了家的地址。车辆缓缓开动,他不想让司机发现自己正在丢脸地哭着,降下车窗让车流的噪音与冷风淹没自己。
虽然没有废什么力气就坐上了车,却正好碰上了路口的一个红灯。耐着性子等到红灯变黄再变绿,车终于慢慢挪动起来。
车辆接连拐过路口,道路终于通畅了些。出租车加了些速,即将驶过路口。
裴净冷静了一些,翻遍全身都没有找到纸巾,这才发现自己把手机和包都落在公司了。
他带着些鼻音尴尬地问司机:“不好意思,车上有纸巾吗?”
司机师傅一言不发地从副驾前扒拉下一包纸巾,反手递给裴净。裴净接过纸巾正要说谢谢,却被一个急刹车猛得带到了椅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脑门。
虽说椅背算是软的,但差点给他吓出心脏病。司机素质尚可,没有大放厥词问候此人的祖宗三代。倒是裴净缓过神来,捂着额头看清前方站着的人时,差点叫起来——肇事者谢筱竹此时把手从车盖上拿开,游刃有余地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西装。
直到谢筱竹若无其事地打开车门坐到他右边时,裴净的心跳依旧没有平静下来,脑子像安进一台破壁机似的,思绪被搅得凌乱无比,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
谢筱竹泰然对司机说:“我们一起的,继续开吧。”
司机心态倒也强大,沉默地透过后视镜征询裴净的意见,裴净惊魂未定忘了给出反应,司机就当他默认了。
车再次开动,裴净从后视镜看到谢筱竹的脸。他神态镇定无异,姿势端正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根本不像一个从正面拦车的精神失常的疯子。
裴净闭上眼,靠着车窗强行放空自己。谢筱竹这般行为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追上来,却什么都不说?
裴净已经不哭了,开始盯着窗外一片片流动过的景象发呆,思考着自己本该将谢筱竹赶下车去才对。
冷风吹进车里,他听见谢筱竹清了清嗓子。但是他完全不想管这个混蛋的任何感受,故意把窗户摇到底,心想冷死他才好。过了一会儿,裴净自己也开始觉得冷,却不好意思把窗户摇上来,只能硬着头皮抗。
裴净住的地方是往出城的方向走的,越往前开交通状况越畅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临近一处跨河的桥边,人烟更是稀薄。
正因为钱包和手机都不在身上而感到烦躁,谢筱竹却突然发话。他不是对着裴净说的,而是对司机说:“麻烦在前面的桥边停一下。”
司机没有马上回答他,也没有降速。谢筱竹从身上摸出皮夹,掏出一叠钱放在司机身边。
失去那一叠无一不是百元钞的成员后,钱包已经一干二净。但这一举动显然颇有成效,司机一言不发地将车停在桥边,熄了火,下车去河边上抽烟。车内一时间安静得像硝烟弥漫的战后。
裴净转向谢筱竹,毫不客气地问他:“你想干什么?”
发动机停转后,失去了灯光的车内暗沉而静谧,裴净只借着车外的灯火隐约看见了谢筱竹垂落的眼。
谢筱竹沉默一会儿,抬起脸对裴净说:“我好像搞错了什么。”
裴净心中一阵疼痛,面上却笑出声:“你折腾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个?”
谢筱竹半晌没有作声。隔了一会儿,他去摸裴净的手。裴净把手抽开,他不气馁地又去找。
裴净缩到门边,反过来揍了他的手:“别碰我。”
谢筱竹没辙了,便叫他的名字:“裴净。”
见裴净跟一只固执的鹌鹑似的背过身不理他,他挪得离他近了些,又重复了一遍:“裴净。”
裴净声音冷淡地回敬他:“离我远一点,会被人看到。”
谢筱竹掰过裴净的肩,强行让他面向自己。裴净僵硬地抗拒着,不肯给他一点正眼。
谢筱竹仿佛完全没有被排斥的自觉,将裴净越搂越紧。趁他不注意时,脸埋进他脖子里,吮吸了颈窝最柔软的部分。
“啊!”裴净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个激灵叫出了声。他面红耳赤地推开他,斥责道:“不准碰我。”
谢筱竹却重新凑上去,在他耳边低语:“不要说话,会被人听到。”说完,他动作熟练地揽过裴净的腰,拨开他羞赧的手,又啄了几下他的脖子。
裴净心里坚决地想着不能屈服,可一被谢筱竹碰到,就像是被下了蒙汗药,全身都没了力气,敏感得失了常。一边抗争着,一边又担心动静被司机注意到,自然不敢大声说话,只仰着脸与他保持距离,小声驱赶他:“谢筱竹,滚远点……”
“嘘——”谢筱竹将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唇上,示意他噤声。不知何时,他已用手托住裴净的后脑勺,顺势将不断往下滑的他制到身下。
“不要发出声音。”
谢筱竹说完,舔了舔他紧闭的唇,又轻吻了一下,将干涩的嘴唇舔至湿润以后,才慢慢撬开防线,深入更加潮湿温热的柔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