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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挽辞便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四肢瘫软,面目狰狞至极。
木清瑶说完紧跟上了楚浅凝的步伐。
回楚府的路上,路人已不再指指点点,谁都怕死,在权利面前,都是为寻出路,甘愿下跪。
楚浅凝坐在娇子上,路人毕恭毕敬的行礼。
经历了此番事情,谁心里都会不好过,更何况,她近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的神色是不好看的,坐在娇子上闭目养神,知道路人对她行礼,眉目间现出几分讥讽,仿佛厌倦极了。
“小桃。”
“怎么了?小姐?”
见小桃进了马车,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小桃才出来,看着路人规规矩矩的行礼,小桃神色轻渺,厉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小……公主让我交代你们,以后不必行礼了。你们老少妇孺皆有,若是日日行礼,腿脚不便,行多了恐落下病根。”
“她回楚府的机会也多,若每次撞见都行礼,未免过于频繁,你们不方便,公主也不习惯。”
“若是真心相敬,也自会放在心上,你们的心意我家公主心领了。”
众人皆起身。
即便没有能够分辨是非的能力,也不能拥有一双看破邪恶的眼睛,但拍马屁却是不学自通。
知道楚浅凝如今身份高贵,人们自然是不敢怠慢。
有人说:“公主真是体贴,知道我们行动不便,还特意免了我们的跪拜行礼之事,北璃能有这么好的公主,真是荣幸啊!”
也有人窃窃私语道:“切,人家就是装装样子吧?一来就是下马威,装什么装?不就是想要别人夸她大气?”
不讚同他说话的人又吹捧道:“哎呀,感谢公主深明大义呀!老生一把老骨头了,若是日日行礼,肯定也是不方便呐哈哈!”
…………
众说纷纭。
楚浅凝不听,小桃也不屑去关注那些揣测和非议。
轿子一路直行,楚浅凝直直的坐着。
转弯时,她不及反应,身体不受控的往侧边靠,木清瑶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肩。
这次,楚浅凝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长得很可爱,一双圆咕噜的大眼睛,睫毛纤长。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停顿了一小会儿,楚浅凝凄凉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逃一般的神色。
脸颊竟是雪白中透着粉红,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片刻后恢復常态,只是冷冷的面孔,让人产生一种高贵素雅的距离感。
木清瑶呆傻傻的看着她,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车子行驶很快,没多久已到达楚府。
秋冬季节,空气渐冷。
楚浅凝给楚夫人问完安便回了房间。
以前爱跑爱闹爱笑,如今,笑容不常在脸上驻留,倒也少了少女时的乐趣。
木清瑶倒也无聊,便折了几支院子里的梅花插到花瓶里带到楚浅凝房间。
“浅凝,你看这梅花真好看哇!我挑了一会儿,才挑出这几枝,都是花蕊比较大的,花瓣也鲜红。嘿嘿。”
楚浅凝无奈浅笑。
“你把梅花插瓶子里干嘛?在院子里不也挺好看?”
“你看,插在里面不也好看嘛?这样你不就不用专门出去欣赏,在屋子里既增添香气,赏心悦目,还可以当做摆设。再说这么好看的摆设,何乐而不为?”
楚浅凝:“……行吧!”
“木清瑶,那你可以说说你的身世了吗?你都来楚府这么久了,你家人不会担心你吗?”
木清瑶笑容消失,渐渐的神色不太好看。
她说:“我没有父母家人了。”
楚浅凝有些震惊。
“抱歉,戳到你痛处。”
木清瑶淡淡的笑笑。
随后解释道:“我对我娘的记忆不深。我小的时候我娘总是郁郁寡欢。有一天,我第一次见她笑,因为那天她收到了荀思韵姐姐的信。后来的日子,我娘只要一有她的消息,就会喜笑颜开,那是我从小都不曾见过的坦荡的笑容。”
“直到那天,我爹杀了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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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浅凝不解:“为什么?”
木清瑶神色淡然,眸子里含泪道:“那日,我娘收到荀思韵姐姐不知何故,突然暴毙的消息,她很是痛苦,她不断的说——知道心爱之人已故,可我却还残存于世,这才是比地狱更加折磨的人间炼狱啊!”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荀思韵姐姐是她的挚爱,可是后来,阴差阳错她嫁给了我爹……”
那时,木清瑶的母亲姚栀浔第一次遇见荀思韵,在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她正值年少。
那晚,她和家人吵架,心里堵塞,便想出去散散心。
于是她不知不觉间来到一片寂静的花林草木间。
那里有一颗大大的棠梨树,正当春季,棠梨花开,树影曳舞。
树的另一方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