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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几道的眉眼微皱,指了指其中的一间屋子。
春夜风里传来的不仅有血腥气,还有人发出的闷哼声。
夏颜汐脸色一冷,脑海里瞬间出现白子瑜那张苍白羸弱的脸,催促道:“姜几道,快救人!”
两个宫婢刚把姜雪微打晕,大门就突然被人踹开,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转眼两人看见夏颜汐竟然出现在这里,两人顿时惊慌失措。
“殿下……”
两人嘴唇翕动,不知该怎么解释。
夏颜汐看着地上女子被解开一半的衣衫,内心怒火翻涌,诘问:“白子瑜被你们放哪里了?”
那个让她半年来心绪难宁的人在她们手里遭受了什么?
被那冷峻的眼神逼问,两个宫婢不敢违逆,却又不能违抗太后的密令。两人眼神对视,无声地作出决定。
“殿下得罪了。”话音未落,这宫婢竟一起向夏颜汐和姜几道攻来。
姜几道始终护着身后的夏颜汐,空手与两人交手,很快败下阵来,而那两个宫婢也没有打算对二人下死手,竟绑了两人分别关在了另外两间屋子。
“我来看着这边,你快去禀告太后娘娘长公主来佛堂了。”
一个宫婢离开,夏颜汐被另一个宫婢关在了一间摆了佛像的屋子。
“你最好放了本宫,母后不会把本宫怎样,但本宫以后想弄死你就像弄死一隻蚂蚁。”
威胁,因为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而变得恐怖。
宫婢心里发虚,不敢说话,转身要去继续做方才被打断的事情,但慕然转头间,只见本该昏迷的人不知何时竟然醒来了。
宫婢的瞳孔骤然放大,电光火石之间一鼎莲花灯盏在眼前猛地砸来。
“咚”地一声,夏颜汐眼睁睁看着宫婢瘫软在地,这一砸也不知这人是生是死。
白子瑜解开夏颜汐身上的绳子,眼里闪过关切,问:“殿下没事吧?”
夏颜汐目光赶忙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一遍,见白子瑜当真安然无恙,才放下了心。
“我没事,太后让姜雪微来引诱你毁你清誉,一个宫婢跑了,太后知道我在这破了局,想来不会再引人过来了。”
这一放心就卸了一直强撑着的力,身上更加发软,喉咙也发干,声音也变得暗哑。
大殿里没有灯,白子瑜看不清夏颜汐的脸,隐约察觉到夏颜汐似乎脱了力,以为是喝多了酒导致。
白子瑜转身从隔壁救出了姜几道,姜几道见这两人都平安无事,目光放在地上,上手去搜宫婢的身上。
白子瑜看着他的动作不知发生何事,姜几道说:“先生不知,你今晚的酒里被下了脏东西,殿下的酒里一样被人下了清风绕。”
这名字在勾栏院里耳熟能详,没人比姜几道还了解这种东西了。
当初柳氏若没有在他酒里下这样的助兴的东西,他怎么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药性烈,先生和殿下得服下解药才行,这宫婢身上都没有解药,我去找太医过来。”
姜几道并没有去落霞殿的宫宴,此时以为两人都被姜世岚母子算计。
白子瑜眼里夹了道戾气,这对母子当真是阴毒。
“这酒我没喝。”
夏颜汐已经是满脸汗涔涔,她也想起大殿里肖玲儿替白子瑜挡酒的事,说:“肖姐姐喝了那酒怎么办?”
她这一开口,声音已经软成了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白子瑜眉头微皱,扶着夏颜汐靠着香案坐在拜垫上。
想到肖玲儿手里带着月如师叔的药,那种药能解折仙散,也能应付寻常这样的脏东西。
去落霞殿肖玲儿要比找太医方便安全,更快捷。
白子瑜对身边道:“恆昌,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我去找肖玲儿。”
姜几道大惊:“先生走了,那公主怎么办?”
夏颜汐意识开始模糊,身上软绵绵的随着燥热感袭来,只能凭着本能去控制自己待在原地不动。
她听见白子瑜要离开找肖玲儿,也知道白子瑜担心他的夫人理所应当,她不想让自己去嫉妒肖玲儿在白子瑜心里的地位,可依然面对不了自己是在选择中被白子瑜抛弃的那一方。
大概是风水轮流转,她恍然间似乎体会到了白子瑜在她面前曾经的失落感。在白子瑜与姜世岚之间的争夺中,她又何曾坚定地选择白子瑜呢。
夏颜汐此时的心里又冷又热,咬牙说:“姜几道,你去找太医,我还能撑住。”
白子瑜愣了一下,忽地明白了这两少年人是以为她不管他们了,无奈道:“肖玲儿自西州回来养成了习惯,她在我身边随身带着能解寻常之毒的解药,都是疠岠山上云先生的秘方,要比太医的解药效果好,且不用惊动众人。我想殿下也一定不想让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白子瑜这突然的解释让夏颜汐迟钝炙热的大脑变得清醒片刻,说不出的欢喜里夹着酸涩,在她那眼角的柔媚里丝丝缕缕酿成一片红潮潋滟。
无论是姜几道还是白子瑜,视线触到那抹红潮都觉得灼热烫人。
“我去找夫人,先生留在这里。”姜几道皱眉起身,“太后娘娘不会来这里,可皇上一定不想放过让殿下出丑的机会,他今夜本来就在设计殿下和我孤男寡女,若是他顺着离开的宫婢带人找来,我留在这里就会害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