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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尘淋漓未尽致》灼雕为蝶梦庄周(二)

 

上拨弄,光滑平整的镜面竟是泛起阵阵水纹。

「所以,抓紧时间吧。」

还不待灼颜回应,顿时,两人齐齐消失。

铜镜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即,碰的一声,窗户关上了,连带那些飘落在屋内的花瓣也全都消失无踪。

轻微的叹息响起,似是包含着万千无奈与痛心,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显现,取走了掉落在地上的铜镜。

「小丫头,也不想想是谁的本命法器,说摔就摔……」

那声音渐渐远去,细听之下彷佛还带着锋棱。

「还以为借轮回镜只是要看前世今生,没想到连穿越时间这种凶险至极的事也g得出来。」

「回来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夜se如墨倾倒,灯火却是缠绵了数十条街,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灼颜是第一次被拉入轮回镜中──应该说也没多少人有这种机会,以至於她现在还有些晕眩。

她不自觉的虚靠在苓巽身旁,却发现苓巽的脸se也一样苍白。

灼颜的脸陡然僵住,手指微微发抖地指着苓巽,「阿巽,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第一次进来轮回镜啊?」

苓巽眨了眨眼,终於把那gu恶心的反胃感压了下去,脆生生地说:「是啊。」

「……那我们如何回去?」

苓巽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总有办法。」

灼颜被这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堵得说不出一句话,一口气闷在x口不上不下,过了好一阵才赌气似的说:「要是没办法我们都不用出去了,就在这过一辈子吧!」

说出这话後,灼颜指尖僵y,睫毛止不住的颤动,落寞与期待两种情绪在心里诡异的翻腾。

此时此地,明月似钩,月se清冷,数百盏熟悉的、造型各异的灯燃烧着火光,为出尘的夜平添一丝烟火。

她刚到此处便发现了。

这是她见过的第一场灯会,也是初遇拙墨之时。

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却注定了一生纠缠,不si不休。

毕竟,她转世成了一只画皮,而她亲ai的弟弟,却仍是人类。

虽说身t已经b前世健康结实了许多,但人类始终没办法承受住妖物的y气。

而她实在懦弱无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违背自己前世的愿望,为自己的脸画上一张张旖旎美yan的虚妄,何其讽刺。

更何况,她还亲手……

手心中突地包裹了一些温暖,像极了当年与拙墨互相约定、许诺誓言的一瞬,灼颜愕然抬头,发现苓巽表情平淡,目光清澈的望着她。

苓巽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害怕,走吧,去找拙墨。」她嘴角微微g起,「这是你的愿望,你得要自己达成。」

苓巽的语气极轻,却如同一座大钟敲在灼颜心中,驱散这四百年来迷蒙的雾。

灼颜呼x1一窒,回握了苓巽的手,她笑着点头,「你说的对。」

这是她自己许下的愿望,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了,又怎能奢望他人?

烛火摇晃,映照着桌面一角。

红衣nv子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细细妆点着红颜,一笔一划描绘着高高挑起的黛眉。一双迷离的桃花眼本就多情,长且浓的睫毛像极了蝴蝶扑腾着翅膀,眼睛周围又涂了淡淡的眼影,看起来愈加抚媚。

额上用朱砂画了一朵花钿,娴熟於心的画工将花钿描的栩栩如生,只要多看一眼便会迷失其中,妖yan异常。

只可惜这张姣好的面容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se。

染着荳蔻的手指轻点同样鲜红,且饱满圆润的嘴唇,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

镜中人嘴角g起,为自己披上大红盖头,遮住了那金灿灿的凤凰头冠,也遮住了眼底似笑非笑的冰冷。

今天过後,他便完全没有了价值。

画皮,本就无心。

书房里挑着一盏夜灯,照亮满室寂静。

男子背影挺直如松,却不难看出已是强弩之末。

瘦得骨节突出的手握着一支笔,笔尖蘸了墨,却迟迟不肯下笔,苍白肌肤下的青紫血管微微跳动,看得出主人极其用力,却仍无法控制颤抖。

空气中响起了气若游丝的叹息,他不再犹豫,快狠准的在雪白的纸上染出一道又一道的纹路,却在最後收笔时,像是被什麽扰乱,手中的画笔蓦地转了方向,一条漆黑的线刚好划过了画中人的双眼,挡住了神采,也切割了整个画面。

他抿了抿唇,脑中忽地浮现一句话:拙墨,真不愧是拙墨。

nv子的声音清脆如铃,吐气如兰,却在耳边如影随形,鬼魅如斯……她说,拙墨真不愧是拙墨,一幅肖像也琢麽不出。

可她又怎知,他本就不曾见过她最真实的样子,他该如何画?

他忽地放下画笔,不小心又在纸上染了w渍,但他不甚在意,只是抬头望着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的新娘。

红盖头轻轻摇晃,只听见里头传来甜如蜜的一句:「郎君。」

他便甘愿沉沦。

夜里已过三更,却有一间侧室灯火通明,里里外外贴满了大红的囍字。

内里,由灼颜亲手布置的喜房着实漂亮严谨,喜庆的大红se调被褥,四床被子,两对枕头,两对靠垫,一样也没落下。

可身穿墨se束袍的男子,却破坏了这份平衡,在这房里像是被排斥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没有其余心思分神,看着一身红衣、红盖头微微垂落,端坐在囍床上的新娘,就像是个瘾君子般,脑中只剩下眼前的身影,再没有其他。

拙墨有些口乾舌燥,不自觉地t1an了t1an唇。

即便知道这都是假的,他仍忍不住向前靠近,祈求着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他掀起了红盖头。

忽地露出的脸和脖颈,雪白的似是会发光,为这满室喜庆更添光彩。额上的花钿和唇上的一抹红,妆点了这张有些病态的脸蛋,彷佛一张完成的画作,在画龙点睛下获得了昇华。。

柔软的发丝被高高盘起,凤凰头冠在烛火下闪着金光,使得男子头晕目眩,像是灵魂被ch0u离似的,只能愣愣地看着。

只见新娘嘴角含羞,目光如水,她站起身来,大红的囍袍垂落在地上,夹在布料缝隙中的金丝纹路忽然展开,像极了一只凤凰的羽翼,即将乘风飞去,或是涅盘重生。

一只小手伸了出来,带着小心翼翼,牵着男子缓步入座。

两人端起桌上斟满的酒杯,手臂交互,相视对饮。

酒一入喉,温润甘甜,却使得男子喉头发痒,他轻声咳嗽,说:「阿颜……」

「郎君,大喜之日,已过交杯,不如换个称呼。」灼颜面上带着娇羞,有些不好意思,眼里却是闪烁着雀跃的光芒,「我知道,这成亲不像样子。但我总认为相b起繁文缛节,还是两人心意相通更为重要,你说对吗?」

拙墨不过晚了一步接话,灼颜整张脸便黯淡了下来,她低声说:

「若是你不愿,也可不必……」

若你不喜这场婚事,那麽她将这一切都当成一场梦,也未尝不可。

「娘子。」

还不待灼颜说完,拙墨眉目如画的脸便皱起了眉,打断了未完的话。

灼颜嘴巴微张,小脸爆发出狂喜,随即扑到了拙墨怀里,过大的动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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