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没有伤,怎么让人信服?”
林中幽静, 少有人来,风裹着热意吹过,头顶树叶簌簌作响。
南宛白半死不活地瘫坐在休息的长椅上, 这边没什么人,倒也不会感觉不自在,还能晒日光浴。
不得不说,解西池是懂享受的。
他拧开刚买的矿泉水递给南宛白, 也不觉得来这种偏僻的地方无聊,又给自己拧开一瓶水,仰头喝了几口。
南宛白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淡淡道:“不是给你带水了吗?”
解西池没骨头般靠着椅背,懒懒地垂着眼眸, 听到这话,笑了下, “能不能喝你心里没点数?”
也是。
她千里迢迢去教学楼拿水杯接的开水,刚烧开的,能看见热气的那种。
想到这,南宛白忍不住叹气,“要不是给你带水, 我至于被人看见那丢脸的一幕吗?”
解西池没有要背锅的意思,“食堂就有卖水的,你为了整我, 特意绕一大圈去教学楼。”
说着, 他顿了顿揶揄笑道:“自讨苦吃。”
南宛白眨巴了下眼,手一拍长椅, 气势昂扬, “明明是你先折腾我。”
解西池偏过头看她。
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洒落, 将她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润泽,皮肤如白瓷般细腻,不需要化妆品的堆砌,依旧挑不出毛病。
这是解西池从未见过的美好。
长椅总共就那么大,两个人坐在上面不可避免靠得有点近,感知里,无限放大对方的一举一动。
就在南宛白被看得发毛时,解西池似口抠裙号搜索:五2四90吧192,嫁入我们每天有看不完的漫画小说哦随口道:“可你还是来了。”
即使知道,他在使用卑劣的伎俩,她还是来了。
至于目的。
是有的,大抵是不满足于在校只有文字交流,想在其他事情上,也能够有所联系,维持之前说的“公平”。
南宛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捏得哗啦哗啦响。
能看到树叶的影子被风吹的轻微晃动,和身边人略显专注的目光,她非常怂地低下脑袋,理不直气也壮。
“反正都怪你。”
解西池挑挑眉没说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静静地看她。
南宛白说得挺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你以前就总耍我,还不许人报复了?”
小狼崽毕竟没长大,玩不过狡猾的狐狸,经常被哄骗的团团转。
解西池轻叹了声,“好,怪我。”
南宛白一愣,狐疑地看向他。
他又说:“我想办法解决你捏小鸭子的事。”
这话说得就挺像个人,南宛白内心为此感动三秒钟,决定和解。
解西池坐正了身子,严肃了些,认真思索解决方案,提议道:“不如,我去跟新同学说,是我让你帮我拿水杯的。”
南宛白想,主动解释,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但看在这人有在思考事情的份上,也就没出言怼人,顺着往下问:“然后呢?”
解西池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道:“然后就说小弟使唤老大是大逆不道,你捏鸭子练练手,我受过教育后,知错就改,希望大家以后引以为戒。”
南宛白:“……”
你还敢再胡扯一点吗?
偏偏他瞎说的还有理有据,连为什么要去找新同学主动解释的理由都有了。
引以为戒,警示他人。
南宛白决定收回刚才的感动,和解个p。
她气得笑了声,勾勾手指,“来,脸伸过来。”
“嗯?”
“没有伤,怎么让人信服?”
“……”
两人说闹了会儿,也就累了,感受着静谧祥和,南宛白忽然就明白解西池为什么要叫自己出来了。
在教室里,她总是紧绷着神经,难得安逸,将积压的疲惫散去,不用去想是否有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亦或者在议论什么。
这一刻,仿佛划分出独立的世界。
和那个红砖房一样,又不太一样,至少这里令人感到放松。
不知不觉中,焦虑烦躁好像消散无踪,整个世界都是平静的。
回到教室时,南宛白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就怕听到稀奇古怪的传言,无数次后悔自己当初手欠捏了那只小黄鸭。
一个下午过去,无事发生。
南宛白觉得自己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同学平时话不多,很少与人搭话……
想到这,南宛白偷瞄了眼身旁的楚清越,男生听课很认真,不同的学校学的东西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同,需要适应。
老胡头那句“你平时多帮着点”在脑内不断循环播放。
对于这种被当众点名的场景,南宛白通常记忆犹新。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团结友爱,似乎没一个词能用上的。
社恐真难。
后来,那只罪孽深重的小黄鸭被南宛白带回了家。
她愤愤地捏了好几下,把小鸭子捏得“吱吱吱”直响,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家里还是老样子,静得出奇。
南宛白懒得炒菜焖饭,撕开一袋方便面凑活吃了晚饭。还记得小的时候,总感觉方便面是什么人间美味,恨不得天天都吃。
现在吃着,倒是不觉得有多香了。
高二课程紧,老师们似乎想趁着时间,把高三的课都讲完,这样等到高三时,就能各种刷卷子了,一节节课过去得挺快。
南宛白是有些庆幸自己还有个学生身份的,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消磨时光。
她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理想,可能学校那只流浪猫都比她会过日子。
学校流浪猫是老学长了,今天去教学楼里巡视,明天食堂逛一圈,无聊了就去教导主任面前晃悠,猫在前面跑,人在后面追。
教导主任严肃又古板,成天守着门口抓学生训,逃课的,翻墙的,抽烟的,染发的。
听说梁宇他们都被按着把红绿灯染成黑的,南宛白见过他一次,差点没认出来。
少年时期的感情是青涩的,往往不会长久。
或许是养成的习惯,南宛白会敏锐地避开所有可能性,减少社交,结伴行为仅限于和夏芝芝一起吃饭,偶尔会去解西池领她去的秘密基地。
阳光下,好像每个人都活力蓬勃。
除了被猫学长打劫的南宛白。
那是只狸花猫,不怎么爱叫,靠着学生们的投喂,混得风生水起,不怕人,反而经常拦路和人贴贴。
它围着南宛白打转,顺滑的毛一下又一下蹭她。
南宛白蹲下来用手挠挠狸花猫的下巴,听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淡道:“小渣猫。”
没人知道狸花猫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被人丢弃的,或许它父母就是流浪猫,所以它也是流浪猫。
不知道为什么,南宛白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解西池。
自由却好像又没那么自由。
她抱起狸花猫掂了掂,挺重,想来是没挨饿,过得不错。
狸花猫不反抗,熟练地找了个舒服地姿势窝在她怀里,时不时用脑袋在她身上拱两下。
送上门的哪有不摸的道理。
南宛白抱着猫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