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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了,别人说我心虚。”

齐世言不知定平侯这是何意,在一边把朝靴也脱了下来扔出老远。定远侯颤抖着把扳指从手指上拔下来,扔地上砸的稀碎,才把齐世言镇住。

“我,只能把它给碎了,以证我清白”!定远侯激动的敲打着软轿边沿:“你齐世言要当玉,可敢指天立誓,不连累一人?若不能,人吶,他偶尔就得当瓦。”

齐世言俯下身子来一片片去将碎玉扳指拾起,恭敬道:“小婿差人送岳父大人回去。”

数日之后,定平候归老。等丧事办完再上朝,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错。送无忧往鲜卑,主持新帝登基大典。即便后来无忧身死,胞妹不治。他仍是那个礼部侍郎。

进不得,进是九族死罪。也退不得,退是新帝起疑,他会如同那个扳指一样,被人摔了自证清白。他只能在那个位置苦苦熬了三年,终于熬到薛凌上门。

小厮拿着那块礼字玉佩给他时,他有些欣喜异常,这块玉佩给了谁,自然心中有数。见到之后,有了别的计较。人证物证俱在,好像无可辩驳。可天底下,有哪个父亲,认不出自己亲生女儿的?一日两日认不出,十天半载还能认不出?

他故作认不出,认不出有认不出的好。这些事,早该拆穿了。只是羯族来访,春闱及第,先帝三年,甚至于,清猗怀孕了,他一拖再拖,拖到今日,才终于了结。

不过,正是时候。他齐家需要退,皇帝需要扶持新人,连江家也不知为何掺了一脚,天时地利人和。

从来就不是薛凌需要一个爹,是他齐世言,更需要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儿来授人以柄,给皇帝一个光明正大放他离去的理由。甚至于,出身还不够,这脏水还得再泼多点,隐瞒亲女儿身份,不认当初一夜良宵。

自此,齐府安然落地,未损一丝一毫。定远侯一脉也早就归乡。陈王府,最起码人都还活着。

唯有他齐世言,一具行尸走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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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

齐世言看着薛凌道:“你又何必在意,找上门来,终不过求个荣华富贵,现已得偿所愿,我又替你寻得一桩好姻缘,你我各取所需,有何不妥?”

薛凌捏着手腕,也已想通个中关窍,她一开始不明白为何齐府身为前太子娘家,能在魏塱手底下安然无恙,原来都是表面风光。这齐世言,分明是早就想退,却唯恐魏塱生疑,苦苦熬了三年,直到自己送上门来为人作嫁。

什么故人之子,什么义女名分,无非是怕妓女那盆脏水还不够泼,故意再添点六亲不认的话题给魏塱抓。倒是自己,以为是狐狸,结果被人当狗了。

半是恶心,半是愤怒,她也不再假以辞色:“齐大人好大的口气,你替我寻的姻缘。既然齐大人想做个明人,那我也不说暗话。烦请让夫人一直病着,她一日未愈,我便一日不嫁”

薛凌本是在想,齐清猗身边离不得人,自己要如何把婚期推晚一些才行,既然这齐世言先不仁,她也无需多义。干脆让齐夫人躺到死好了,这样还能随机应变,什么时候要嫁,什么时候再让她从床上爬起来。

齐世言也听明白了薛凌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夫人帮忙拖延婚事了。他所求已到手,巴不得和薛凌早些撇清关系,听薛凌还想留在齐府,语气多有不悦:“你还想留在齐府做什么?”

“我不得替你保着外孙么,齐老爷”。薛凌转身将门带的哐当一声,不想再与齐世言争辩,此人面慈心狠,怪不得连自己女儿也不肯保。

出了门,薛凌又记起无忧公主一事来。以魏塱的性子,当初必然试探过齐世言,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操持无忧公主和亲之事,此人一定知道点什么。但现下最要紧的是齐清猗的肚子,暂时分不开身查别的。

想到此处,薛凌转身推开门冲着屋里人道:“齐大人想是渴的厉害,随便什么人递一瓢水,就迫不及待的灌了下去。殊不知,饮鸩止渴,后患更甚”。说罢,门也没关,就走了。

她没工夫跟齐世言纠缠,就决定先吓唬一下,别让这老东西又玩什么手段坏了事。

齐世言听到这话,慢悠悠的走出来掩门。“饮鸩止渴”他想了想刚刚薛凌的神色,觉得有些好笑。

这姑娘难不成还以为有什么能威胁自己的?终不过就是把非自己女儿的事情扯出来罢了。堂堂礼部侍郎给人当便宜爹,只会更惹人笑柄,并不会改变目前什么结果。还是赶紧和江家商量一下婚事,找个最近的良辰吉日打发出去,带上一家老小远归故里,万般皆休。

走出不远,撞上迎面而来的齐清霏,此时,薛凌觉得自己看齐府谁都不喜,闪身避开走的飞快,任凭齐清霏在身后追着喊。这狗地方,多呆一会都烦,不如叫齐清猗早些回陈王府去。

齐清霏追的锲而不舍,和她一道进了门。薛凌进屋就后悔,因为赫然看见齐清蔓在这里哭成一个泪人,齐清雨也呆呆的坐着不说话。

她想转身出门,没奈何齐清霏硬拖着道:“正好,正好,几个姐姐都在这。”

齐清蔓见薛凌来了,一捂脸,哭的更是不能自已,爹爹被罢官,夫家来退亲,她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可惜从小养的恭谨谦顺,这会连句骂人的话也不会。

齐清猗在这一个个哄着,见又来俩头疼的,强颜欢笑道:“落儿也来了,坐了喝喝茶。”

“喝什么茶,人家都要嫁到国公府去了,怎么看的上齐府的茶,她一来,大姐姐和五妹妹就偏着她,娘都处处让着她。现在可看出好处了?齐府都毁了干净。”齐清雨没好气的说。

薛凌本没打算坐,奈何她就见不得人冤枉自个儿。这事,咋算也算不到她头上,怎么是个人都扣老大个锅下来。

“怎么毁了个干净,我瞧清雨妹妹好的很。你要是喜欢国公府,我也可以带你一起去啊”。她坐下来,面不改色的倒了杯茶,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冲着齐清雨扬眉道。

“落儿~”齐清猗急切的叫了一声……怎么突然就说这么难听的话了。

“带我去做什么,我又没一个出身妓院的娘,不会攀人家小少爷。”齐清雨气的眼泪都在打转。

“四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齐清霏上来拉了一把。

薛凌拿起一个茶壶砸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将在场四人都吓的一抖,她一贯在府里低眉顺眼,谁也没料到这会突然发难。

“你瞎叫什么,若不是你这个礼部侍郎的爹,我怎会有个出身妓院的娘,没准投胎到皇后肚子里,还得被人叫公主呢”。薛凌偏头看向齐清猗:“大姐姐是想什么时候回陈王府,我看这里晦气的很。”

“你…你还有脸缠着大姐,你……你。是该早些走…”。齐清雨回过神来,想骂,却发现自己什么下流话也说不出口,在那急的直跺脚。

“快别吵了,落儿先回去歇着吧,我再陪陪母亲,明儿一早回王府。”齐清猗把齐清雨揽在怀里,急忙劝薛凌先走。

薛凌看了看几人,心里头不屑全挂在了脸上。这齐世言也算老谋深算,连自己都骗过去了,怎么生的全是蠢货。

可世上哪有人生来就老谋深算,你当他是个唱戏的,焉知他不是戏中人?

既然明日才回,薛凌觉得下午也犯不着耗在齐府,有些时候不见苏凔了,倒不如去看看,顺便问问今日朝堂是个什么情况。薛璃那个兔子胆居然能请魏塱赐婚了。她还以为要在府里等江夫人来了废一番口舌才行呢。

下午的温度十分舒适,春日太阳不烈,微风拂面,已经能闻到空气里的嫩草气息了。苏凔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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