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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个最晚的时辰,且还有些日子熬,薛凌,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我想了两三年,就想着这件事,想的不能再好了”。薛凌像是没听出江玉枫语气,毫不在意的随口答。

江玉枫十分不待见薛凌这态度,他江家赌的是身家性命,行将打错,万劫不复。道:“你想要什么?”

又来了,薛凌不耐烦的想,这一家家的,不是问她是谁,就是问她想要什么。她能想要什么呢,江玉枫又不是不知当年之事,难不能还能以为自己子承父业,当个将军,给魏塱那条狗守江山?

“我…。”薛凌正要答,下人来送茶水,她又懒得答了,茶水果然温温的,她渴急了,一连喝了三四杯才停。

这几天的日子真是安逸啊,喝完茶水,薛凌索性抬起腿将脚搁到了桌子上,那一双精致的绣花履上还缀着颗好大的明珠,闪瞎了江玉枫的眼。

双手抖了抖衣襟,薛凌道:“我想要在齐府躲两天清闲,江少爷帮我把陈王府盯紧点,那儿可住着你的异性手足。”

女子掸衣,大多是一手拿起沾灰处轻拍,而男子长衫,几乎是双手自上而下拂过。江玉枫看她如此行径,确实是像从小为男惯了。

“话说你江家又想要什么”?薛凌懒洋洋的问。

“我…。”。江玉枫发现自己也无法回答。那些欲望,权力,家族荣耀,家家都在争夺,但是人人三缄其口,唯恐自己表现的不够清高淡泊。

宫里那位都免不了这样,不然,哪有今日陈王府一事?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包括剩下那几位王爷,都可以消失的干干净净。

偏偏大家都是既要今日得利,还要万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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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

薛凌觉得自己坐着怎么不舒服,她一放松就想趴地上,还是平城好啊,出门就是一望无际的草皮子,不管跟谁说话,想躺下去就躺下去。看江玉枫这狗半天没支吾个所以然出来,她赶紧道:“算了算了,你们想要什么我也不关注,反正等我拿到我想要的,咱们一拍两散,你还有事没,没有我先回了。”

江玉枫道:“不知道你要什么,江家不知如何自处”。语气颇为郑重。这件事,事关他江家全族性命,总要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才行。

薛凌把腿放了下来,沉吟了片刻。这会儿,她还真没什么想要的。一个自小无忧无虑,要啥有啥的人,欲望低的很。以前还天天背着薛弋寒给的枷锁,要框君辅国,现在她也用不着了。

她就只想要霍家和魏塱死。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除此之外,这世上大多东西对她薛凌,都可有可无。美酒佳肴虽好,但草皮树根也咽的顺口。等魏塱死了,没准自己还能把平城抢过来,学着石亓搭俩帐子,乐得自在。

于是江玉枫就听到薛凌将大逆不道的事说的理所当然。

“我自然是想要杀了魏塱。”

少女眸子清透,神思懒散,既无乱臣贼子相的咬牙切齿,也没拨乱反正般的言辞凛然。她想杀了天子,兴的是无名之师,行的是不忠之举。偏满脸无谓姿态,就好像说是明天上街买花戴。

江玉枫道:“你难道没想过,君王驾崩………”。他话说一半又停住。权如何分,民如何安,天下如何定,这些事,说出来,就像是在谋反,自己怎么也无法像薛凌一样说的这般洒脱。

薛凌抬了抬下颌,以为江玉枫是问她有没有想过后果,便咧着嘴看着江玉枫道:“想过啊,魏塱死了我就开心。”

“难道薛少爷行事全凭心意,不管他人死活?”

“江少爷当年要是管管我的死活,今天咱俩也不用这么坐着”。薛凌拿起一只杯子道:“你可看好了,我要守着这只杯子,那是我愿意。可我任它被人摔了,它也怨不得我,怨它自个儿生来是个死物。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先回了”。

“无事”。江玉枫目光在薛凌胸口停留了片刻,他知道薛凌刺了自己一剑的事,却没问起。

当年自己也曾划了自己一道,只是远不如薛凌严重。他突然想叹气。其实,刺陈王,这戏演的更像些。以薛凌的手段,不是想不到,可能是她不愿意那么做罢了。

这么一个人,如果没有魏塱篡位一事,会不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定国安邦,更甚薛弋寒三分。

门被薛凌关的“哐当”一声,非是发泄,只是她粗手粗脚惯了。独留江玉枫在房里静坐良久。他向来自认光明磊落,这会却觉得自己卑劣不堪。因为羞于承认那些压抑于内心深处的仇恨和欲望。

他,他才是最想杀了魏塱的那一个。若非魏塱,应是太子魏熠登基,江家位极人臣。他不仅想杀了魏塱,还想要名利,想要富贵,想要这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力,想要芸芸众生都想要的东西。

可刚刚出去的人,眼神清冽,只想杀了魏塱,其他别无所求。这梁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希望魏塱死,却只有这一个人,理由干净,不染纤尘,不像要取人性命,倒像在超度罪恶。

江玉枫捏了捏手上粉末,无所求好,无所求就不会与他江家争。

从江府出来,薛凌想着要不要去苏府转转,终也没去,她并不喜苏家,又直接回了齐家趴着,软枕绣被雕花床,真是神仙日子。

为了撇的干净些,这几天就打算先不回陈王府了,而且回去的时候得找个好借口才行,毕竟在那丢了半条命,普通姑娘谁还敢回去。

李阿牛惦记着薛凌交代的事,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编瞎话才能忽悠着兄弟盯紧点。他自己先转悠去看了一圈。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家,一个独身妇人,带着三儿一女,有几个下人婆子伺候着。看不出怎么富贵,倒也算得上丰裕之家。

脑子打了几个转,就去弄了包迷药,跟其他人说是在这一带捡到的,看成分好的很,说不准是啥江洋大盗,抓着就发了。普通巡城的御林卫,一月俸银少的可怜,全凭着抓点阿猫阿狗讨赏,一听说这事,偷摸着往这一带瞎转。

苏远蘅这会在乌州和一众官员,推杯换盏,谈笑自如。

梁与羯族商定通商是元月,过后便是开春,适逢民间青黄不接的时间。沈元州有心想自己与羯交好,但安城一事带来的余波尚未平息,他有些焦头烂额。苏家出现的恰到好处,仗着家大业大,不惜亏本,将与羯人的生意尽数收入掌中。

苏夫人在京,尚能哄的那些达官显贵心花怒放,何况苏远蘅这会是急人之所急,短短半月,已经开始和沈元州一脉手足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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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

人一闲,日子就过的飞快。薛凌这两日就明白了一件事,这齐清霏似乎情窦初开,一发不可收拾。不练剑的时候,十句话有九句不离苏凔。

她趴在软榻上,有点不知如何接话。齐世言虽然已经退了,但大女儿去了陈王府,她这个名义的三女儿去了国公家,若再来一个五女儿跟状元爷有牵扯,实在对自己要办的事很不利。

毕竟,以后要让苏凔做的事情有很多。可她,确实是很喜欢齐清霏的,又有点不忍抢她什么。

不知为何,这天儿,又突然转冷,前几日着春衣都有薄汗,今天突而温度骤降,水都快能凝冰。

这种乍暖还寒的日子,平城那些出窝早了的野物冻的呆在地上,一抓一个准,薛凌磕着瓜子,突然就起了兴致,带着齐清霏摸黑出了门,一夜未归。打了兔子和野鸡,找了个山洞,烤的滋滋冒油。

与此同时,江玉枫的人按薛凌所说,大手大脚的进了魏忠妻儿院门。一进去,魏塱的人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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