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前一晚失眠良久,岳阳肉眼可见的精神不振。
余清音知道他是刚出差回来,点餐的时候说:“吃完饭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岳阳想起昨晚好不容易入睡后那些旖旎的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
他现在看到床就觉得自己有罪,仿佛下一秒要被审判。
怎么反应这么大,余清音错愕道:“你没事吧?”
岳阳尬笑两声:“没事。”
又看菜单转移话题:“这个桂草糖水要不要来一份?”
余清音捏着那张薄薄的单子翻来覆去:“我怎么没看见这个?”
岳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竖的,我以为是横的。”
他就说念着怎么这么绕口。
这得是多睡眠不足,余清音:“吃完我就回学校。”
岳阳难得有几天时间;“明天你上课我可以睡一整天,没事的。”
又道:“这次不知道可以休几天。”
余清音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岳阳敏锐察觉到,以为她是因为拿第二名心情不好,极力找着话安慰。
他大概很不擅长哄人,急得汗都跑出来。
余清音忽然觉得他忙不忙的也没啥关系,问:“明天你有空的话,我们去看电影?”
岳阳知道她的课表:“那四点半我去找你。”
他居然还能背下来,余清音有时候出门前都得再看一眼是哪门课。
细节之处,总是值得人细细推敲的。
余清音的手肘撑在桌面,托腮看着他:“记得这么清楚吗?”
谁直视她的目光能不全凭心而言,岳阳也不想编什么借口:“我把它存在日程表里。”
跟自己的工作安排放一块,每天都会看一遍。
他打个直球回来,余清音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正好服务员来上菜,她赶紧说:“好饿。”
岳阳也想等个十拿九稳的机会,起码按照他的设想应该更浪漫一点的场合表白。
因此他道:“吃吧。”
两个人边吃边聊天,吃完在楼下逛街消食。
路过抓娃娃的机器,岳阳蹦出句话:“你想要哪个?”
好像哪个他都能抓似的,余清音看来看去:“嗯,小叮当。”
心里的后半句是“长得有点变形”,估计这家店没舍得买啥好货,她矮个里就能挑出这一个。
岳阳其实也觉得这只娃娃斜脸歪嘴的,但还是撸起袖子:“看我的。”
他大话说得太早,前前后后砸下去一百块手中还是空无一物,不由得道:“奸商吧这是。”
余清音已经憋老半天,终于没忍住大笑。
她肩膀一抖一抖的,脸努力的看着另外的方向。
岳阳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长叹口气:“上一回这么尴尬,还是那次倒车撞到树。”
也是在她面前。
余清音更加想笑:“其实当时我没想跟你打招呼。”
毕竟离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过去一年多,她也没把握人家还记得她。
岳阳懊恼道:“早知道不叫你。”
他都没想到人家的名字自己能脱口而出,他没来得及捂住嘴。
余清音开玩笑:“我的名字烫嘴吗?”
简直是解释不清。
岳阳都变结巴了,一句话断成五句话。
余清音偏偏往前走一步,想要逗逗他。
结果有个小孩子横冲直撞地跑过去,把她推向眼前人。
岳阳下意识接住她,一颗心跳得比惊蛰的雷还响亮。
余清音也好不到哪里去,心想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个人的耳根子悄悄变红,各自看着地不说话。
若有似无的氛围笼罩着,谁都顾不上那只丑娃娃。
岳阳还是回家才想起来的,在笔记本上写——欠她小叮当一只。
虽然指向不明,可他心知肚明是谁,合上的时候偷偷笑。
作者有话说:
晚安~
十二
◎有趣◎
打铁趁热。
岳阳在账上记一笔,第二天午休就去公司附近的商场买娃娃。
他逛到店里觉得没白来,心想这个小叮当可比昨天的平头正脸很多,挑了只不大不小的买单。
尺寸和价格成正比,但岳阳绝对不是抠门。
就像他用手拎的牛皮纸袋装鲜花一样,送礼的学问大得很。
就b大的宿舍条件,送得大放哪都是个问题。
岳阳有位舍友就吃过这个亏,毕业搬东西的时候被女朋友骂一顿。
不过再怎么挨批评,人家也是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岳阳倒想有这个机会,掐着点提早打卡下班去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他不出差的时间都比较自由,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放学铃响。
余清音还在跟同学讨论小组作业,一抬头就看到他,笑笑算作打招呼,口型示意他等一下。
岳阳其实没看清,不过估摸出大概的意思,点点头站在边上,给进出的学生们让出位置。
他没挡着路,有个男生却仿佛是冲着他来的,路过的时候撞到他的肩。
说撞,又不太像故意的,毕竟大家素昧平生,能有啥仇啥怨。
岳阳摸不着头脑,来不及多想眼前就多出个人。
他把上一秒的事情抛之脑后,伸出手:“包给我吧。”
能轻松何乐而不为,余清音递给他:“有点重。”
她中午还去图书馆借了两本大部头,沉得可以做武器,砸脑袋上比板砖还有杀伤力。
岳阳倒觉得还好,掂量着:“跟电脑差不多。”
又晃晃自己带来的袋子:“猜猜里面是什么?”
神神秘秘的,余清音从形状上判断不出,心想几乎每次他来手都不是空的,猜测着:“吃的还是喝的?”
岳阳:“都不对。”
余清音只好换个答案,两人边说话边往宿舍楼走。
眼看到楼下,她还没有蒙对的意思,却连偏离十万八千里的话都说出来。
岳阳品出味来:“故意的?”
余清音无辜地看着他:“你冤枉我。”
又透露出一丝“我就是”的意味来。
委屈得跟撒娇似的,岳阳被糖衣炮弹打中,下意识说:“我的错,我乱讲的。”
他有时候跟上级还顶两句,这会倒是挺痛快的。
余清音把手背在身后微微昂着头:“行,原谅你了。”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扬着,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在哥哥们面前,仿佛多少无理取闹都可以被包容。
就这架势,岳阳看着有点像领导的派头,憋着笑:“谢谢啊。”
余清音可没听出来感激,把东西都放回宿舍,认真地补过妆才下楼。
岳阳没看出不同,只是说:“晚上估计会冷,要不要再带件外套?”
余清音不见外地撩起一点裤脚:“我穿秋裤了。”
她多怕冷,才不会像小年轻们露出一截脚踝。
先别说她长得瘦,半点都看不出来。
就说她这个年纪,按理也不该是穿秋裤的时候啊。
岳阳还真是头遭听说,沉默两秒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