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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落点居然是身前挺翘的小包子, “你!”
风弦轻笑一下, “小将军很可爱,我很喜欢。”
莘澄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她说的话而暴躁,却不想心中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酸甜, “流氓!马上就把你关到牢狱去刑罚伺候!”
风弦听窗外的喧嚣渐远,知晓马车已经走到了达官贵人的居住宅区。
她摇摇头叹息道, “小将军也太绝情了,看我为你倾心所弹一曲的份上希望能给安排一个最上等的牢房,刑罚不刑罚的无所谓,只要能吃得干净能睡觉就行。”
莘澄咬牙,真是油盐不进,难道不能跟她求求情,自己也就能找个说辞帮她免掉这些皮肉之苦。
马车停稳,莘澄取来手铐。
风弦伸出双手,之前严刑拷打落在手腕上的伤已经开始痊愈,伤口也长出了粉色的嫩肉。
恢復的速度快得惊人。
风弦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几天,但睁眼手铐就已被卸去,一路上也松快不少。
“来人,押下去。”莘澄将浸过水的乌木铐卡在风弦的手腕上。
风弦低着头,不去看她。
“陛下亲自吩咐了,是尧夏的贵客,切不要伤了筋骨。”莘澄吩咐。
下人们三三两两将风弦带走,她们一早就得到了南疆的消息,牢房一早就布置好了,可等着正主了。
风弦被带走前,看了一眼莘澄,口中无声说了些什么。
旁人没注意,莘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说,“多谢款待,小将军。”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天边晚霞已被满天的星辰取代,距离尧夏投降已经过去了十三日,大梁大举进攻直逼尧夏首都水南,尧夏正式成为大梁的附庸诸侯国,并承诺每年进贡白银千两,鲛纱数十匹,上品南海珠三十石,以求大梁庇护。
大梁周边的其他小国见状赶紧纷纷附上贵礼承诺,不过一开始教唆大家团结反抗的小国绥沧也落到和尧夏一般的下场后,便无人再敢反抗。
大梁一时风光无限,一跃成为实力强悍的霸主。
柳珹班师回京的消息很快就在大街小巷里传开了,各家族的仆从奔走相告,一时京城轰动,一并为了即将归来的皇帝欢呼。
闺房内,男子们扯着手帕相互掩着脸娇怯交谈,讨论着如何能在下一届选秀中脱颖而出,入那位举世无双的皇帝的眼。
风弦靠在温暖干净的草堆上,吃着莘澄专门为她带来的矮桌上摆放的可口甚至可以说是精致的美食,从狱卒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听闻咱们圣上打了好几个胜仗,将南疆全都收復回来了,这下可有得那位好受的了!”一个狱卒煞有介事地望了风弦一眼。
“也不知将军到底被什么迷了心,将这么个晦气玩意弄到将军府来,若是我,那是撇得越干净越好,若是有人动些手脚,那叛国通敌之罪可不是坐得结结实实!”
“你别说,她那小模样,连潇湘馆的花魁万里倾都比不上,指不定是用了什么南疆的秘术,将军时不时就往这里跑,真是……”说话的狱卒摇了摇头。
与她一同把守的狱卒将手中的长矛靠在墙边,若有所思。
风弦看了看手里的枣泥莲藕糕,默默地擦去嘴角的残渣。
看来小将军的处境很不妙啊……
风弦抬眼看了看头上通风的窗口,很大,但用了带刺粗壮的藤条封住了空隙。
唉,没办法了,非常时期。
她扒开莘澄无数次暗示的草堆,果然发现了一条密道。
小将军,这罪名可就不止包庇逃犯那么简单了。
风弦将身位调整一番,再将外衣塞满稻草摆放成侧身向内睡着的人形样子,转身钻进密洞。
大概匍匐前进了百丈的距离,她找到了出口,挪开头顶空着的大缸,终于重见天日。
是将军府后门废弃的柴房。
风弦左右望了望,墙太高,没有落脚的地方她爬不上去。
庆幸的是角落有个狗洞。
开得很大的狗洞,让风弦钻出来后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哪有狗长得和人一样大的!
往日应该已是宵禁的时辰,此刻的大街还是热闹非凡,酒馆花楼都是庆贺声,所有人都在称讚当今圣上的英武飒爽。
风弦从旁边街坊晾衣的地方收了一件破烂的外衣,顺便用尘土抹了抹脸。
看起来就像是做些小生意的落魄商人了。
风弦看着水井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她按照记忆中马车行进的路线,七弯八拐来到了灯火通明的潇湘馆前。
看了看在门口揽客的龟公,她独自摇了摇头,没有当初看到的男妓好看。
她绕着潇湘馆转了一圈,走到后门,看着打杂的男妓进出,她低着头想要混进去。
果不其然,被抓个正着。
“等等等等!我找熟人!”风弦还没注意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女打手从腋下抬起,双脚离地地往后拖去。
“呵,这借口奴家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没有进门钱的一律都给我拖出去打一顿再说!”一个穿着水红绸缎长衫,头顶红花的男子叉着腰指着风弦说道, “总有些自作聪明的小人,给我狠狠地打!”
风弦想起那人说的话,着急大喊, “雾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