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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一顿,这是个无名侍卫传来的消息。
“不可靠的消息也敢来禀告朕?”她话语中的威压逼迫得映月不敢抬头。
“奴……奴是觉得这消息扬州城内已然通晓,这琴师没准就是风弦殿下。”映月的声音有些发颤。
柳珹闭眼,“等张宜请完脉后,把莘澄叫来,你先退下吧。”
张宜是听风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若是听风为风弦把脉的时间衝突,张宜便会来帮柳珹请脉。
她跪在柳珹面前,拿出黄绢盖在柳珹的手腕上,本来请平安脉都是很快的事,这次张宜却摸了许久。
“如何?”柳珹收了手。
“陛下近日是否总感觉身子懒怠,头晕犯恶心?”张宜询问。
柳珹揉了揉太阳穴,“平日是有些困,感觉有点反常。”
怜谷:“陛下近日好几次都看着折子就趴在案前睡着了,是不是政务繁忙,劳神伤身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您是这是有喜了!”
柳珹心中“咯噔”一声,这么说来好像月信是有段时日没来了。
“月份该是有两个月大了,臣现在就去吩咐下人熬坐胎药……”
柳珹脸色一沉,“此事先不要声张!怜谷,去把听风找来,再去查一查两个月前是谁侍寝。”
怜谷了然退下。
听风刚回到太医院,就被怜谷请了去。
怜谷在赶来的路上跟她说了大致情况。
“两月前的这些日子正是万寿节,就只有钰卿侍了一次寝,若是个男孩也就罢了,若是个皇女……外邦势力陛下总要忌惮些。”怜谷提点道。
听风摸了摸苍白鬓边赶路溢出的汗珠,“多谢提点,陛下的胎,臣一定好好看管。”
怜谷先走到柳珹身侧,禀报这个胎多半是钰卿的孩子。
柳珹紧皱的眉头陷得更深了。
她烦躁地挥退所有人,独留听风一人。
“陛下实在不必忧心,后宫多子乃是国运大昌之兆。”听风又诊了一遍脉,是两个月的喜脉没错。
“朕怎能不担心,若是个皇女,温宿发达起来,岂不是要威胁到霄儿的地位?”柳珹有些急躁,胃里也泛起恶心来。
听风赶忙拿起痰盂,“陛下现在可不能大动肝火啊,孩子是男是女都不会威胁到太女殿下的地位的,凤君稳坐中宫,又是现今镇南大将军的亲侄子,太女殿下的地位稳如泰山呐。”
柳珹擦干净嘴边的污垢,靠在后椅上,“朕不能让霄儿有半点差池。”
“陛下在登基时便力排万难立太女,太女殿下定不会忘记您的重望。”
“让莘澄不必来回见了,把霄儿叫来,朕考察考察她近日的功课作得如何。”柳珹吩咐怜谷。
怜谷:“是。”
柳珹看向听风,“先别把消息放出去,等胎儿稳固再说。”
听风:“是。”
——
“你看,你有些急于求成了,这个手势别坳着弹。”风弦见柳霄的手势错误,看得着急想要上手帮她纠正。
柳霄赶忙收手,“我……我有些累了,明日再纠正吧。”
说着,就把琴放到怀玉手中,起身离开。
风弦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柳絮解释,“最近几天母上对皇姐的功课抓得紧,还让她想一想,南巡下一步该往何处去探查,什么样地方的东西能够与温宿各国相互商贸。”
柳珹怎么这么反常?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想这些?
风弦思考片刻,对柳絮说道,“这未免也太难了些。”
“是啊,皇姐发愁得整夜整夜都睡不好,太傅上学的时候还批评她最近上课老打瞌睡,这话传到母上耳朵里,母上又对皇姐大发雷霆,昨日还罚她跪在仪元殿前读《四史通鉴》。”柳絮叹气。
风弦想起柳霄眼底浓浓的乌青,这太女之位可真是不好坐。
“若是南下,洪州算是个不错之选,洪州风景宜人,远近闻名的还有砚墨和陶瓷,特别是洪州瓷器,自如玉,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我在尧夏时都听闻许多上流女官都追捧,加之瓷器本就价值不菲……”风弦点到为止。
柳絮茅塞顿开,“母上让你教导和皇姐是有道理的!这么说来,南巡去洪州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去告诉皇姐!这下她不用发愁了!”
柳絮放下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风弦阻止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见她已拐到了柳霄的主殿中。
唉,要是柳珹知道是自己与柳霄柳絮说道的,该不知心里如何别扭呢。
莘澄:追到女神,成功打败98的人。
顾云:喜欢软妹并追到手,成功打败99的人(坏笑)
十月扬州的荷花已败,秋雨瑟瑟打在相继盛开的木芙蓉上,在冷冽的秋风中绽放着,深红浅红的花瓣沾上雨露更是形色兼顾,摇曳生姿。
柳絮从宫道上走来,见女侍拆下探出墙头的花,有些恍惚。
“那花若不要了,不如给我吧。”她站在淋湿了的女侍身边。
女侍大惊,“二皇女殿下,您要是喜欢,奴给您采最大最好看的一朵去,这花奴摘下时已经扯坏了……”
柳絮接过她手中的花,“不必了,在宫中,连草木都不能按自己的心思肆意生长,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