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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唉。”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有意哄柳氏开心,装腔作势道:

“可惜审理此案的主官不是你,朝廷临时组派了三司会审,令将军府、刑狱司、镇魔司三方各派人手,监督此案审理,我瞧着他们就是一通瞎指挥罢了,还不如你说的有道理。”

他这话将柳氏哄得忍俊不禁,有些想笑,却又觉得不太庄重,不由嗔怪似的看了丈夫一眼,末了听他后面的话,又有些担忧:

“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姚翝抹了把脸,露出无赖之色:

“查呗!”

“上头请了仵作来查这张樵尸体,目前也断定不出他是不是真的犯了疯病。”

既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死前发疯,那么他临死之前喊的话便是一条线索。

“三方都说此人既然临死前寻找母亲,必定是有缘由的,逼我们一定要找出此人母亲,哪怕是他的义母、姑母、姨母……只要带了‘母’字的,统统都不放过!”

所以近几日来,他跑得脚底鞋都要磨破了,一直在查张樵生平亲属,想要找出与此案有瓜葛人物。

“……”柳氏听闻这话,既是无奈,又有些同情的看着丈夫。

他前些日子侦办的雨后流言一案还未平息,如今又背上了这口大锅。

姚守宁罕见的静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爹,这人的尸体呢?”

“尸体停在刑狱司内。”姚翝答了,又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镇魔司的人看过了吗?”姚守宁又追问了一句。

柳氏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说话。

“自然是看过了。”姚翝觉得女儿的问题有些奇怪,反问了一声,姚守宁有些失望:

“他们没看出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姚翝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姚守宁忍下心中的困惑,找了个借口:

“我总觉得那个人突然伤人,像是中邪了,又见惊动了镇魔司,还以为其中有什么缘由呢。”

姚翝不疑有他,笑着说道:“镇魔司的人来,就是因为涉及到了世子,不甘落后,可能想要查探些消息,报之皇上罢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可姚守宁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害怕与恐惧。

当日她明明看到这死者身上钻出两股黑气,分别钻入陆执与孙神医的身体中,再加上他死前唤‘娘’,死后又有老太太夜半寻‘儿’,这事儿分明不大对头。

镇魔司的人究竟是看出来了,故意装傻充愣;还是确实本事不足,没有看出来呢?

“爹,孙神医怎么样了?”

姚守宁突然问了姚翝一声,他就说道:

“关在兵马司内,喊着冤枉,等待判决呢。”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一旦判决下来,他可能就会刺字流放,不可能再出妖蛾子了。”

姚守宁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甲,心中却在思索:都是黑气入体,为何陆执病发,孙神医却没有大碍呢?

再者说了,出事当晚,城西老妪唤‘儿’之时,孙神医的医馆被人砸破,至今还未抓到入室的宵小,这也让姚守宁感到不安。

她隐隐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可眼前这些事却像是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她看不透、想不通。

一股不妙的预感突兀的生起,姚守宁总觉得即将会有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且会祸及到自己的家人。

可这个事情究竟是什么,伤害到她家中的谁,她却又没有半分头绪了。

“爹,爹!”

她突然伸手,搭住了姚翝的肩头:

“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莫名其妙的话令得姚翝吃了一惊,却见这个向来无忧无虑的小女儿不知为何,此时愁容满面,一扫之前天真之色,大眼睛中盛满了担忧。

他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反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腕:

“爹当然好好的,若出了事,将来你娘骂你时,谁帮你扛住?”

他这话逗得姚守宁内心的忧郁登时不翼而飞,柳氏原本应该翻脸,却又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瞪了他一眼:

“快别嘴贫了。”

找车夫

姚翝‘哈哈’大笑,姚守宁紧绷的心弦受他影响,微微一松:

“爹,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有些怪异的。”

她说完这话,深怕柳氏出言打岔,索性一股作气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口:

“此人发疯之前找娘,而当天夜里,西城也有人说听到了老妇人寻‘儿’的声音。”

柳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飞快的道:

“就在当夜,将军府出现了很多蛇,我那天跟娘出门,买糖葫芦时,听说将军府运出去的蛇是以车拉走的!蛇现之后,陆世子就受伤‘病’重。”

种种情况,并非巧合。

“若有怪异之处,您查案之时,要赶紧躲。”姚守宁叮嘱着。

柳氏还是第一次听到将军府出现的蛇如此之多的情况,先是怔了一怔,后面又有些不信,认为只是市井百姓以讹传讹罢了。

不过她知道女儿担忧丈夫,便识趣的没有出声去打断,而是安静的听着。

姚翝点了点头。

将军府闹蛇、世子病重一事,神都已经传扬开了,他知道的甚至比姚守宁更多。

不过女儿关切的心意却令他满足,因此仍是一一答应下来了。

“对了。”

姚守宁说完这些话,仍觉得不大妥,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您要注意那个孙神医……”

因为这桩案子,孙神医的祖宗八代都被扒出来了。

明面上他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实际从那黑气钻入他身体的刹那,姚守宁就觉得他已经是个不稳定因素,说不准哪天与陆执一样,迟早是要发病的。

“您得注意他,看看他会不会病倒,亦或牢中有没有闹蛇……”

她小声的提出建议,虽没头没脑的,但姚翝仍是满脸纵容的应承了。

“还有……”她还想说什么,但柳氏有些无奈的开口:

“好了。”她笑着说道:

“你爹头上本来有将军府、刑狱、镇魔司三座大山压着,现如今加了你的命令,再添添凑凑,就得像那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下头了。”

姚翝闻听这话,喜滋滋的:

“让她说就是了,我女儿再吩咐一些,也比那些人说话好听多了。”

“唉……”

姚守宁叹了口气,她只是心中不安,但让她说,她也无法再说出什么来了。

近此时日所见、所听、所梦,皆是不能诉说出来的,苏妙真的秘密目前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以及自己知道了,若说出去,别人不止不信,还容易引发无法估计的后果。

姚守宁以往总向往刺激热闹的生活,但此时随着自己真卷入这样的神秘事件,她又有些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自己,以及舒适平稳的生活。

“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柳氏见姚守宁不出声了,突然想起问姚翝回来的目的。

他的公务还没办完,据他所说,死者张樵的亲属应该是还没盘查出来的,怎么今日就有功夫在这个时候回家呢?

姚翝似是也想起来了自己回家的目的,将握在手中的那一卷宣纸往桌面一搁:

“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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