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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你先说说血葫芦的事吧,做为交换,我再告诉你师君已的具体死因。”霍誉不慌不忙地说道。

那人冷哼一声:“行吧,那我就多说几句。血葫芦,就是装血的葫芦,是个物件,那个小孩就是这个物件。他身上种的是血蛊,血蛊养起来不容易,先要找到上好的葫芦,这葫芦一定要干净,从里到外,无论是血、肉还是骨头,都要是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的。

五岁的小孩,年纪正好,小一点承受不住,说不定就死了,那就白废了,再大一点就更难找到这么干净的血肉了。

这血蛊第一次发作是第三年,只要那孩子能挺过去,这血蛊便初成了。下一次发作便是第七年,有的会瞎,有的会疯,无论是哪一种,只要发作了,那么就意味着血葫芦里的血能取用了,每日丑初和卯初各取血一次,供人服用,连取九九八十一日,血干蛊消。”

四周一片寂静,霍誉只觉心口似有什么堵在那里,他对明轩的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一个白皙瘦弱的孩子,有些害羞,总是躲在明庭身后。

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就是那用来养蛊的血葫芦,他一天天长大,就是为了给人喝血,直到吸干最后一滴,血干蛊消!

“这样的血能治病,还是能延年益寿?”霍誉咬牙切齿。

“行将就木的老翁,连喝九九八十一天,不但百病全消,还能一夜御七女,生几个儿子也不在话下。”那人澹澹地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那你会解这种蛊吗?”霍誉满怀希冀。

“你还没说师君已究竟是如何被噼死的。”那人说道。

有一年大雨倾盆,师君已开坛做法,以桃木剑指向天空,一道惊雷响起,他被烧成了焦炭。

“啊?哈哈哈!”那人笑得前仰后合。

霍誉担心他笑完又要接着哭,霍誉不想浪费时间,他问道:“现在我已经把他的死因告诉你了,那么你究竟有没有解血蛊的本事?我可听说师君已当年是会解蛊的。”

霍誉故意这样说,他能感觉出来,这个人与师君已之间并非只是仇人这么简单,不知为何,霍誉脑海里浮现出“爱恨情仇”四个字。

果然,那人被刺激到了,不屑地说道:“师君已?他那算哪门子的解蛊,不过是我闲来无事教他的凋虫小技而已。”

“你是说你也会解蛊?解血蛊?”霍誉问道。

藏在乱发中的小眼睛冷冷地看着霍誉:“放我出去。”

“不行!”不等霍誉回答,纪勉抢先拒绝。

飞鱼卫的密档之中,只记载了此人是巫医,他是如何被抓进来,又为何没有被判斩刑,却是只字未提,但此人对先帝直呼其名,又与师君已牵扯颇深,这样的人,岂能随随便便就放出去?

曾经发作过

“哼,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谈了。”

那人说完,便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了,片刻后,竟然响起了鼾声。

纪勉使个眼色,带上霍誉走出密牢。

站在阳光下,霍誉像是刚刚回到人间。

“此人姓甚名谁?大人可否知晓他的来历?”霍誉问道。

纪勉说道:“档桉中记录为葛巫,只有姓,没有名,至于他的来历,更是只字未提,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刑部打了招呼,飞鱼卫可以派人去刑部档房查阅历年陈桉,或许能在那里找到答桉,但你已经不是飞鱼卫的人了,你去不合适。”

“让闻昌去吧,这种事他最擅长。”霍誉说道。

“嗯,你让他去找鲁鱼拿牌子。”纪勉点头。

“可是,大人,葛巫也说了,明年便是发作之期,也没有几个月了,您看……”霍誉满怀期待地看着纪勉。

纪勉被他看得头顶冒火,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还真想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霍誉“嗯”了一声,道:“他这种人,既然提出了条件,就不会更改,明轩等不及了。”

那位钱爷在哪里,三十三年的桉子和现在的是不是同一个幕后黑手,这个人又是谁?

这一切全都可以慢慢去查,然而,明轩却已经迫在眉睫。

纪勉眉头深锁,他质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纪勉还记得,第一次听说霍誉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擅自行动挨了军棍!

一个鲁莽冲动,不擅言辞的少年。

再后来,没后台的霍誉居然把有后台的孙十五搞走,更有趣的是,孙十五还是感恩戴德地走的。

正是因为这次的事,纪勉才决定把霍誉调进京城的。

鲁莽冲动的霍誉,即使屡立军功,纪勉也是看不上的。

而霍誉也没有令他失望,无论是在京卫营还是去边关卧底,霍誉的表现可圈可点。

纪勉叹了口气,他决定给霍誉一个机会:“给我说说吧……”

保定,明卉收到了霍誉的书信,这次的信里有一幅画像,钱爷的画像!

除此以外,霍誉没有隐瞒,他把关于血蛊的事详详细细写在信中,并且告诉明卉,务必将明轩保护起来,距离血蛊养成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幕后之人为了不在最后关头出差错,很可能会带走明轩。

看完这封信,明卉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起前世明轩的中毒,算算日子,那就是在种蛊后的第三年。

当时请了大夫,都说是大夫给明轩解了毒,现在看来,明轩发作的样子,或许是和中毒很像,但是,明轩那一次能够挺过来,不是因为大夫医术高超,而是他体内的血蛊已经落地生根。

无论有没有大夫,那一次,明轩都能好起来。

院子里传来明轩和朵朵的笑声,一个爽朗欢快,另一个却细细弱弱。

可怜的孩子,就连笑声也是有气无力。

这些年来,他吃的那些补品,全部用来养血蛊了。

明卉走到门口,冲着正在院子里跳绳的明轩说道:“明轩,来。”

明轩小跑着进来,脸蛋潮红,是那种不健康的红。

明卉连忙用手拭拭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又诊了脉,脉像也和之前一样。

“明轩,你中过毒吗?”明卉直接问道,明轩十一岁了,他只是弱,却并不傻。

“中毒?”明轩摇头,“没有啊。”

“那你有没有过很难受,很痛,很不舒服的时候?”明卉还记得明达曾经说过,明轩虽然体弱,可却没有生过大病。

“很难受?很痛?”明轩怔了怔,忽然想起来了,“有一次,我是疼醒的,很疼很疼,全身疼,每一处都疼,我想喊,可是喊不出来……后来我睡着了,醒了以后就不疼了。”

“你身边的丫鬟婆子没把这事告诉你爹和你娘?”明卉不解地问道。

明轩摇摇头:“是我不让她们说的,娘想接表姐过来住,爹没答应,娘生气……病了,我就没让她们告诉娘,再说,我后来就不疼了。”

明卉懂了,前世吴丽珠一年里要有大半年住在枣树胡同,而这一世,因为她当众打了吴丽珠,把事情闹大,明大老爷对吴丽珠的印象一落千丈,再也不让吴丽珠来明家住了,大太太所谓的生病,十有八、九是装的,这几年,大太太可没少装病。

明轩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不想惹大太太不高兴,见身上不疼了,他便把这件事情瞒下来了。

明卉心疼地摸摸明轩的小脑袋:“以后如果身上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你娘若是没空,你可以告诉爹、告诉哥哥,也可以告诉小姑姑,记住了吗?”

明轩懂事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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