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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外面的跳棋结束的时候,时间刚好过去十分钟。

陶明诚输了。

小男孩虽然并没有多么沮丧,但还是不理解,不甘心。

“粲粲姐,你今天是不是也棋圣附体了?”陶明诚好奇道。

“什么叫也棋圣附体了?就不能是我自己去进修了?”

黎粲好笑地把最后一个子也拨进该去的位置里,轻轻松松赢下了这一场比赛。

“玩跳棋还有进修的吗?”

陶明诚虽然年纪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但是直觉这个进修,听起来不是那么靠谱。

黎粲脸上挂着浅笑,没有再回他的话。

倒也不怪陶明诚觉得她和上次的跳棋水平有出入。

上回她和陶明诚玩跳棋,同时还有一个邵轻宴在,邵轻宴全程都把他们压着,虽然偶尔还给放放水,但是最后完全是以压倒性的胜利战胜了他们两个。

最后,黎粲是以仅比陶明诚快两步的子,位列第二。

这就导致了,陶明诚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水平应该和她差不多。

她慢悠悠地收拾好棋盘,然后好整以暇地靠在紧挨着落地窗的沙发上,盯着那扇半阖的书房门看。

罪魁祸首邵轻宴,今天从进门之后,还没有看过她一眼。

要说黎粲不知道原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知道原因之后,她心底里想要折腾人的恶趣味,居然在更加地上涌。

她眼睁睁地看着陶明诚进去了书房,而后书房门就被彻底地合上了。

她倒也不急,随便从边上扯了条毯子过来,和陶景然一边靠着聊天,一边刷起了手机。

眼神漫不经心间,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与此同时,在她看不见的书房里面——

陶明诚在输了一盘棋之后,一坐在书桌边,就忍不住和他的家教老师又聊起了晚上下棋的事情。

“小邵老师,你今天给我上完课,还能再陪我玩一局跳棋吗?粲粲姐今天好厉害,我想和你们两个再玩一局。”

然而邵轻宴无情地拒绝了他:

“今天不行。”

“啊,为什么?”陶明诚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失落。

邵轻宴面不改色,说:“今天给你上完课,晚上还有另一个兼职,我要赶时间,所以不能陪你了。”

“就连一局的时间都没有吗?”陶明诚可怜巴巴道。

“没有。”

邵轻宴为他摊开了笔记和课本,指着课本上的内容,要他拿出了上回给他留的那几道作业题目。

陶明诚小小地神伤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跟着他的节奏,进入到了学习的状态当中。

两个小时的课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时间一眨眼过去,邵轻宴又给陶明诚留下了几道课后题目,告诉他这几天做完,自己下回会过来检查。

他收拾好书包,而后迳自打开了书房的大门。

出乎他的意料,书房外面,陶景然房间的小会客厅里,居然一时只剩下了黎粲一个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的,脑袋枕在巨大的靠枕上,身上还盖着一条陶景然特意为她拿的毯子。

落地窗的外面是傍晚昏沉的夜景,少女躺在舒适的沙发上,低垂细长的睫毛,柔顺到泛着光泽的秀发,就算是睡着的时候也是紧紧闭合的唇角,白皙的肌肤,叫人很难不看一眼就联想到传说当中的睡美人。

邵轻宴脚步停顿了一下。

却也只有一下。

而后照旧没什么表情地掠过她,迳自向门外走去。

“小邵老师!”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彻底走出这间房门之前,陶明诚会手上捏着一个娃娃,又朝他跑了出来。

他只能被迫再度停住脚步。

陶明诚宝贝地把刚刚摆在书桌上一角的一个娃娃递给他,说:

“小邵老师,这是前两天哥哥带我们出去玩,我们抓娃娃抓回来的,我们都觉得这个人和小邵老师你很像,所以想要送给你!”

他慇勤地把娃娃捧起来,让邵轻宴能够把它看得更清楚一点。

那是一只不大不小,正正好可以抱在怀里的很可爱的棉花娃娃。

穿着蓝色的西服,刷着整齐的发髻,脸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带笑,嘴角微微上扬,像一个聪明的学者,也像一个斯文的读书人。

陶明诚把娃娃塞到邵轻宴手里:“小邵老师你拿着吧,等你下回过来记得再和我玩跳棋哦。”

他果然最心心念念jsg的,还是自己没能讨要到的那盘跳棋。

邵轻宴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扯了扯嘴角,摸了摸他的脑袋。

“下回我提前几分钟到,和你玩一盘再上课,行吗?”

“行!”

陶明诚一时又雀跃起来。

邵轻宴在他的注视下,把娃娃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原本看着还有些扁塌的背包,在塞进一只棉花娃娃之后,突然就显得鼓囊囊了起来。

他把书包再背回到后背,正要继续转身走人,却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原本躺着的身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坐了起来——

黎粲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噙着比平时还要淡漠的眼神,正安静地看着他们。

看见他们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她才掀开了毛毯,下了沙发,走到他们的面前。

“怎么要走了也不说一声?”她淡淡地抱胸,带着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态度,“陶景然带着萱萱出门去了,喊我送你,你都不知道喊我起来的吗?”

她看着邵轻宴。

“……”

“我认得路。”

好歹是还有陶明诚在,邵轻宴没有太漠视她的存在。

“哦……”

黎粲拖着一如既往散漫的尾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认得路,但是就是不会认识一下微信里没有通过的好友。”

她喃喃自语着,好像这话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却又不小心才钻入到邵轻宴的耳朵里。

邵轻宴:“……”

“黎粲。”

黎粲记得,那是邵轻宴平生第一次主动喊起自己的名字。

他平时除了讲课的时候,语气好像从来都很淡,就像冬天浓烟里的雾,裹挟着一股冷气,却又似清流。

黎粲站在暖气堆里,隔着满身的雾气看他,听见他说:

“我没有精力陪你玩什么欲扬先抑的游戏,你要想找人消遣,找错人了。”

“不要再靠近穷人,有些人的确是玩不起的。”

这是黎粲在被邵轻宴当面拒绝添加微信之后,再三悟出来的道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真的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人。

因为她和林嘉佳终于出发去了澳洲,在南半球过了大半个月的夏天。

从悉尼到墨尔本,从遍地袋鼠的动物园到圣保罗大教堂和涂鸦街,黎粲每天的朋友圈动态里全是她和林嘉佳拍的各种照片,连她自己都看的应接不暇。

她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邵轻宴的事情,和林嘉佳两个人在澳洲一直待到了腊月二十八,过年的前两天。

她们最终在墨尔本的机场分道扬镳,黎粲要飞香港,林嘉佳则是直接先回云城。

不过两人约定好了,大年初二的时候,林嘉佳会再跟着爸妈一起来香港,她们一起去维港看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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