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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5)

 

这道观并不起眼,内里却别有乾坤。

走进山门,经过几座巍峨殿宇,转过两道暗门,眼前豁然开朗。

庭院中种满奇花异草,芳香扑鼻,道路尽头的大殿正中,供奉着身背药篓的神农石像,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药王殿”。

须发洁白的老者手持拂尘,对夫妻二人微微一笑,端的是仙风道骨。

赵蕴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朗声道:“晚辈赵蕴和携妻玉娘,拜见张真人。”

宋玉娘不明所以,跟着福了福。

张真人仔细打量二者面容,掐诀一算,口中念念有词:“侯爷是长寿多福之相,yan气充沛,神鬼皆畏,可惜儿nv缘分上差了些,命中只有一子……”

宋玉娘听到这里,心中一喜,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儿。

“至于夫人……贫道观其印堂发黑,根骨羸弱,乃是胎里带来的不足,如今身子又出现极大的亏损,恐怕……”他微微摇头,在赵蕴和的示意下直言相告,“恐怕活不过二十芳龄。”

宋玉娘今春已满十九,自知大限将至,见这老道士说不出甚么新鲜话,便轻轻扯了扯赵蕴和的袖子,示意他带自己速速离去。

她不惯久站,在这儿聆听训话似的立了好半天,腿软脚也麻,觉得无趣得紧。

赵蕴和顺势牵住她的手,往身边带了带,似是生怕她逃跑。

他对张真人道:“真人所言极是,因着夫人这病症,晚辈十余年来,夙夜不得安寝,还请真人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救她一命。”

张真人微微颔首,道:“她t内的瘀血可排g净了?”

赵蕴和点头:“昨夜吐了数回,已经g净了。”

宋玉娘暗讶他言语荒谬,听到“救命”、“瘀血”之语,又觉云里雾里,还不等细问,便被赵蕴和半拖半抱着带进药王殿。

这殿中竟已摆好阵法,只见七盏大灯循北斗七星变化排列,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置两盏本命灯,烛光摇曳,灯火煌煌。

宋玉娘定睛细看,发现本命灯上写的,分别是赵蕴和与她的生辰八字,不由吃了一惊。

赵蕴和并无和她解释的意思,引着人踏进阵中,面对面分坐于各自的本命灯旁,拿起托盘中备着的匕首。

张真人面se肃然,声如洪钟:“此等逆天改命之法,一旦发动,便再无回头之路。赵蕴和,你可想清楚了?”

“等、等等……甚么‘逆天改命’?”宋玉娘的脸上出现少见的惊慌,挣扎着要出阵,却被赵蕴和不费吹灰之力地按了回去。

“千金一诺,虽si不悔。”赵蕴和定定地看着她的美眸,掷地有金石之声。

锋利的匕首割破二人手腕,殷红血珠四处乱滚。

宋玉娘疼得直x1气,赵蕴和却是久经沙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将新鲜的伤口紧紧贴上她的,两个人血r0u交融,看起来b燕好时还要亲密。

在张真人并一众道士念诵祷文的声音中,灯盏中的火光陡然大盛,宋玉娘感觉到一gu暖融融的力量自赵蕴和的身t传递过来,病痛轻了好些。

她明白过来几分,眼泪扑簌簌落下,颤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这到底是改命,还是借寿?”

赵蕴和面无表情,帮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却泄露出几分温柔:“我的yan寿太长,分给你几十年,不算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再者,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未免孤寂,还是夫人常常陪在身边的好,时不时摔只茶盏,玩几个小把戏,增添许多热闹。”

宋玉娘又是感动又是惶恐,没命地挣扎起来,叫嚷道:“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好好的和我这个病秧子绑在一起做甚么?你这样的人物,便是娶位公主郡主,也是手到擒来,何必这样想不开,在一棵树上吊si?”

她想起他纳姨娘的旧事,一gu醋意翻上来,说话yyan怪气:“再者,侯爷也不是甚么情种,平日里又是通房又是正室,一颗心怎么分得过来?好端端的,为何要演同生共si的戏码?难道是心里恨极了我,非要我担个克夫的骂名么?”

赵蕴和将人sisi按在怀里,点了她的x道,不许她动弹。

眼看着属于他的那盏灯渐渐黯淡,她的却明亮起来,他屏住呼x1,虽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t内力量的流失,还是难以抑制地觉得欢欣。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不必睡到半夜忽然惊醒,伸手到她鼻下,探一探她的气息。

两个时辰过去,两盏本命灯的亮度趋于平稳,几乎分不出差别。

赵蕴和的衣襟被温热的泪水打得sh透,怀中nv子泛起罕见的暖意,又热又软。

他心里一松,强撑着解开她的x道,下一瞬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赵蕴和躺在道观客房的床上,身边的美人哭得两只眼睛跟桃儿似的,青丝如瀑,散满双肩,气se却好了许多。

她扑上来又捶又打,拳头软绵绵的,分明没用一丝力气。

赵蕴和虚弱地微笑着,将她揽进怀里。

“亏我以为你是甚么正人君子,是男子中的大丈夫,却原来也会使一些‘先斩后奏’的y损伎俩。”她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恶狠狠咬了一口,不但没咬疼他,反而硌得牙关发酸,双颊ch0u痛。

“还是夫人教的好。”他暗指她偷换避子药那件事,果不其然,又挨了两拳。

“玉娘,咱们别吵架了。”他紧紧握住她的玉手,放在唇边亲吻,“你能好好活着,我心里实在欢喜。”

借寿之法有些y毒,为了求得张真人出手相助,他遍寻亲友,四处奔波,不惜忍着脾气向太子求助,还在这山门前跪了几天几夜。

可看着她活se生香的模样,他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

宋玉娘被他这句话唤回理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与大家闺秀的规训不符,窘迫地趴在他身上,红着脸轻轻应了声。

“你这病总是不好,除去天命,也与多思多虑脱不开g系。”他委婉地指出她x格中的缺点,“经此一事,我对你的心思,已经一览无余。你也要放宽心,多相信我一些,好吗?”

宋玉娘抿了抿唇,点点头又摇摇头,一不留神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若是秦姨娘也得了这样的病,你是不是要将寿命再分给她一半?”

赵蕴和哭笑不得,说道:“这‘恶人先告状’的毛病,也不知几时能改。当初是谁说自己有孕在身,不便伺候我,催着我将琴韵抬为姨娘的?”

“我让你抬你就抬?”宋玉娘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我让你娶我妹妹,你怎么不娶?”

“都说‘慧极必伤’,这话套在你身上,是决计不会错的。”赵蕴和撑着坐起身,依旧紧紧抱着她,把玩着温热的手指,“你可知道,后面还有半句,叫做‘情深不寿’?”

宋玉娘微蹙娥眉,疑惑地扭头看向他坚毅的脸庞。

“咱们世家子弟,自小就要学着将真实想法藏在心里,喜怒不形于se。”他俯身亲吻她baeng的耳朵尖,动作逐渐放肆,“祖父教养得严厉,用膳的时候,多夹了哪个菜,都有人记着,以后再也吃不到同样的菜se……”

宋玉娘也是被严格教养着长大的,闻言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暗暗点头。

“因此,越是喜欢,越不敢表露出来,怕你觉得我轻浮孟浪,怕引起母亲的不满,给你招惹麻烦。”他低声诉说着自己因何而克制,言辞恳切,声音低沉,“至于琴韵,她早就有心上人,那人出海经商时落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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