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雾中人
之力,为防打草惊蛇,卢郅他们再没踏足过那个小花园,这两天也无事发生。
卢郅拿着所有东西进了小花园,虞娘则是等在院子门口,本来她也想一同进去,可卢郅说什么都不同意,便是她说破了嘴皮卢郅都不为所动,正当虞娘打算撒泼打滚胡闹一番时,卢郅又突然改了主意同意她在院子口等着。
虞娘好不容易求得他松口,自然只能乖乖听话,任他拿捏。
卢郅本担心破障时过于危险,自然不敢让虞娘涉足,可转念一想留虞娘一人也不安全,至少让她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是有什么意外自己也会先受着。
卢郅先是在土壤里挖了一个坑,将混合着血水的朝露倒了进去,又点燃符咒,一并扔了进去,符咒点燃的火焰竟与露水不相融合,卢郅随即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同时念出咒语:
【迷雾消散,真境显现,业火降临,诛邪避退】
在卢郅念出咒语的同时,小花园里的地面也开始大幅震颤起来。假山因为震动开始不断有石子滚落,虞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卢郅所在的方向,生怕忽视什么异常。
卢郅双手结印向前伸出,一个‘破’字脱口而出,如同一把利剑直直cha入虚空,原本震动不已的环境突然静止,仿佛冰冻一般。
虞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什么猛鬼突然从黑暗中窜出。
卢郅也警惕地看着四周,宅子外一道火光直冲上天,随后在天空炸开,散落的火星子扑向四周,炸出一朵朵耀眼的花火。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突然响彻在虚空之中,池塘猛地炸开一朵冲天水花,池水与刚刚的花火相冲撞,小花园内顿时生出一大片的水雾,一下把卢郅和虞娘两人的视线都蒙蔽了。
虞娘情急之下想进去,可看不清方向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在外焦急张望。
而水雾之中,卢郅看见一个身影朝他走来,立刻提起十二分的戒备,可随着那身影逐渐靠近,卢郅反而瞪大了眼睛。
那竟是——他自己。
穿着厚重的铠甲,脸上满是喷溅的血渍,一双锐利眼神直直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还没等卢郅反应过来,虞娘就从一旁跑了过来,“郎君你可还好?”
卢郅余光间瞥见另一个自己提刀就向虞娘砍去,曾经噩梦般的场景又浮现脑海,下意识得就将虞娘拉至身后,闭上眼睛迎接那穿心一剑。
可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卢郅睁开眼,虞娘正担忧地看着自己,“郎君,你清醒一点,你还好吗?”
再放眼望去,周围的雾气已然消散,“结束了?”卢郅喃喃自语道,就这么结束了?
“应该是吧!”虞娘也觉得有些诧异,本以为那jg怪会现出真身,然后有一场恶战什么的,结果,就这么结束了。
雾气散去时,她就看见卢郅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没反应,正当虞娘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卢郅又醒了过来。
卢郅又朝周围望了一圈,还是枯枝残园,跟原先初见的小花园别无二致,就像所有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卢郅突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这时张道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恭喜二位,jg怪已退去,你们身上的青烟也已经消散,迷障,破了。”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听到迷障破除虞娘还是很高兴,“张道长,所以那jg怪是已经si了吗,日后不会再来纠缠我们呐,对吧?”
“不是,那jg怪只是离开了,并没有si亡。万物有灵,且那jg怪又是修行得有一定道行,若是非要致其余si地反而会染上业障,迷障既已破,它也是道行受损,遭受反噬,自然会自行离开,不再纠缠。事已解决,老道就先告辞离开了。”卢郅双手交叠,对张道长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道长指点迷津,出手相助,卢生将此恩铭记于心。”
“卢郎君不必客气,此番我助你乃是天命之意,更何况于修道之人来说,这本就是分内之事,无需介怀。”张道长抚了一把白须,飘然离开了。
“事既然已经解决,那我得先回去了,这两日没有回家,想必阿婆担心si了。”虞娘见事情尘埃落定,也提出要告辞。
卢郅听见虞娘要离开,下意识地就拉住了她的手,可是行动b脑子快,见虞娘疑惑地转过身,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虞娘倒是明白了,安慰他道:“郎君不用忧心,我会跟阿婆解释清楚的,这两天事多,你又大病初愈,还是先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就来找你。”
卢郅看着虞娘如花蝴蝶一般振翅离开,想唤她却又发不出声,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屈指虚空握了握,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时间如流水一般,眨眼间卢郅就要进城去考院了,走之前他想着还是跟虞娘再见一面。
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应答,卢郅原本打算打道回府,刚转过身,身后又传来开门的声音。
虞娘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强撑出一个微笑,“郎君怎么突然来此了?”
“这是发生何事了?”卢郅的声音都开始紧张起来,在看到虞娘哭红眼地那一刻整个心都揪到一块。
许是见到可以依靠的人,虞娘整个情绪完全释放出来,靠在卢郅怀里哭了好久,从虞娘哽咽地话语中,卢郅这才直到原来那日虞娘下山后不久,阿婆就突然生了重病,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
刚大夫又来过,说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安安心心走完剩下的日子才是好的。
虞娘哭得不能自已,卢郅也是眉头紧锁,这时屋内阿婆的声音突然传来:“是卢郎君来了吗?”
卢郅将虞娘安置在石凳上坐下,自己整理了下衣襟,紧跟着进了屋。
阿婆倒是看着jg神头十足地样子,笑意盈盈地望着卢郅,“卢郎君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
“刚巧要进城,想着过来看望一眼,阿婆今日jg神头看着还好呢。”
阿婆呵呵一笑,“年纪大了,自己的身t自己清楚,我都是看得开,就是我那傻孙nv伤心,也劳烦郎君多安慰安慰她。”
“虞娘也是太过挂念您,毕竟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哎——”阿婆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郎君既然来了,我也想借着老脸拜托郎君一件事。”
“阿婆吩咐就是,卢郅定当尽力而为。”
阿婆转头看了看窗外,眼神悠远。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锻炼虞娘的自理能力,所以,就算是有一天不在了,她也能一个人很好地生活下去。可是——”
阿婆思索片刻后,才继续开口道:“虞娘到底没怎么出去过,若是以后,虞娘跟你,有缘或者无缘,都请郎君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善待虞娘,别让她受欺负。”
卢郅刚想说些什么,阿婆挥挥手制止了他,“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看破了,当下再重的誓言,也不过过眼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卢郅沉思再三,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开口说道:“阿婆,是我冒昧,我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我想在这之前,与虞娘成婚。”
阿婆起先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转为欣慰地神情,“这事我可说了不算,你得问虞娘的意见才行。”
虞娘在外面好半天才平复情绪,她不想阿婆看见自己伤心,所以就没跟着进去,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人在屋里聊了好久了。
突然听到阿婆喊自己进去,虞娘连忙拍了拍脸,又到井边看了看,确认面se恢复了,后才提着茶水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