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我虽然是个男公关,但我也嫉恶如仇的。”赖雄基自嘲道。
“你能举几个例子吗?”戴瑶问道,“你们都是大学同学。”
“当然,我唯一愿意义务劳动的就是揭他的老底。”赖雄基说道,“先说个最简单的,他为了拿奖学金,不让别人的分数超过他,把老师给同学们的考试提纲眯下来了。我们知道他家里穷,穷不是原罪,比他穷的有很多,为什么别人不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所以这件事让你记恨了二十多年?”戴瑶问道。
“我就猜到你们会觉得我小题大做。”赖雄基冷笑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们他杀过人,是个杀人犯呢?”
“杀人了?”戴瑶和祁亮一齐问道。
“二十年前,在那个什么公园,他杀了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赖雄基说道,“但是,因为他特别会装无辜,警察又没找到证据,竟然让他逃脱了法律制裁,但我们都知道就是他。”
“你觉得调查结果有问题?”戴瑶问道。
“有问题?”赖雄基冷哼一声,“失足落水,意外死亡。那个女同学是我们学院的游泳冠军,她能淹死吗?”
“你刚才说是什么公园?”祁亮问道。
“什么河?”
“中湖公园?”
“对!”赖雄基忽然愣住了,“你们怎么知道?”
祁亮和戴瑶也震惊了。祁亮愣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宋一星是凶手?”
“他那天晚上手机一直关机,也找不到人,这个所有人都能作证。”赖雄基说道,“还有他的不在场证明,你们是这么说吧,他的不在场证明也是假的。”
“谁给他做的证?”
“谁?当然就是他老板,胡龙龙啊。”
“他怎么作证的?”祁亮问道。
“胡龙龙说,当天晚上他和宋一星在食堂走廊通宵复习功课。”赖雄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戴瑶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不是我知道,是所有人都知道。”赖雄基冷笑了几声,“胡龙龙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他从来不学习,更不可能在食堂走廊里学习。否则他也不至于连个毕业证都混不到了。”
“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那个女记者?”祁亮问道。
“当然!她被宋一星骗得太深了,我必须得点醒她,让她知道她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赖雄基有些激动,“我一看到她替这个杀人犯说话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生气。”
祁亮和戴瑶并排坐在脏兮兮的饭桌旁边。小饭馆里烟气缭绕,不断有客人进进出出。
谢征穿着一件灰色外套进来,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过来坐下。戴瑶把一个纸口袋从桌面上递过来,谢征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件超轻羽绒服。
“换上!”
谢征本来不想换,但是架不住戴瑶瞪眼,于是不情愿地换上,还挺合身。
“我这岁数不合适吧。”他拍了拍蓬松的面料,为难地说道。
“不许脱!赶紧把你那衣服收起来,说正事了。”戴瑶说道,“我们要查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谢征立刻严肃起来,说道:“我问了,还真有这么个事儿。二十年前,一个女大学生在中湖公园淹死了。”
“这个案子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按照意外死亡结的,所以是永内派出所出的手续。”谢征说道,“但是手续里有一张崇文支队的刑事调查结论。”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一大份羊肉锅仔,戴瑶给谢征盛了一碗。
“有笔录吗?”
“笔录?”谢征愣了一下,“当年还做过笔录吗?”
“我们了解的情况是做了笔录,而且做了很多人呢。”戴瑶说道,“那死者的鉴定报告有没有?”
“这个有,就是溺水。”谢征看向祁亮,“有这么复杂吗?”
“我们刚了解到了一个情况,当年可能有人作伪证了。”祁亮回答道。
“这样啊,那我直接带你们去找当年的办案人,你们直接问他行不行?”
“你认识办案人?”戴瑶惊喜地问道。
“这个老哥以前也在永外派出所呆过。这些老刑警退出一线后,都去派出所养老了。”说到这里谢征忽然叹了口气,好像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房间里冷冰冰的,飘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六十多岁的女主人把他们引进客厅,打开了灯,屋子里终于亮堂了一点。
“房子是朝阳的,就是楼层低,一到这个点儿就晒不着了。”女主人摸了摸干枯的头发,“你们坐着,我把他推出来。”
“怎么还推出来?”谢征愣了一下。
女主人叹了口气,转头去了卧室,很快推着一辆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头,穿着一身睡衣,剃着光头,一双无神的眼睛向前鼓着。
“哎哟!老哥,你怎么这样了!”谢征几步冲了过去。
“你丫还来啊!”老头瞥了他一眼,口齿不清地说道。
“好好说话。”女主人打了下老头的肩膀,“这不就是喝酒喝的吗?没人跟他喝就天天自己灌自己,差点给自己喝死。”
“别废话!边去!”老头不耐烦地说道,但声音太小,毫无威慑力。
“现在也不敢喝了。医生说了,等能走了直接买张机票去三亚,冬天都不能在北方呆了。”女主人继续抱怨道。
“那我们来合适吗?”谢征问道。
“没事。要不他一个人呆着也烦,你们正好陪陪他。你别看他骂骂咧咧的,心里可高兴了。”女主人高兴地说道,“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你们先聊着。”
谢征把位置让给戴瑶,戴瑶坐在老头对面,提高了音量,用平缓的语速问道:“卢师傅,有个二十年前的案子,您办的,我们想找您了解点情况。”
老头看着戴瑶,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见对方没有回应,戴瑶又提高了音量:“二十年前,中湖公园,有个女大学生淹死了。当时您在崇文支队,这个案子是您办的。”
“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又不聋。”老头不屑地说道。
戴瑶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您还有印象吗?”
“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老头看着她,“这还有什么记不住的啊。有事儿赶紧问,磨磨唧唧!”
“得嘞!”戴瑶点点头,“有个叫宋一星的您有印象吗?我们听说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嫌疑人。”
“你听谁说的啊?”老头还是一脸不屑。
“我听……”
“他们知道个屁!”老头打断了戴瑶的话,“不就是零一年冬天,有个女大学生在中湖公园淹死了吗?没去参加期末考试,家长报警,一查,约了她们班一个男的去了中湖,然后在中湖木桥底下把她捞上来了。不就这点事儿吗?”
“行啊,老哥!”谢征说道。
“我他妈就没事!”老头不耐烦地拍了下轮椅,“说,哪儿有毛病?”
“我们听说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同学,做的是伪证。”
“谁……”老头一脸不屑加无奈,“你们这都打哪儿听来的,什么同学,什么不在场征明啊?咱们说的是一回事儿吗?哎哟!你可急死我了!”
“别急别急。”戴瑶哈哈笑道。
“能不急吗!”老头说道,“我告诉你们,没有同学的事儿。你们不是问那个小伙子吗?他当天晚上是在食堂什么地方熬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