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谷燃烧之夜
仓谷燃烧之的构想横贯了几十年,十九世纪梅尔在法国和几位女朋友一起开启了性幻想,起初只是对男性妓院性转的粗糙模仿,后面渐渐地在想象中完善,改良,力图让其成为女性的乐园。只可惜其后很多年,仓谷燃烧之夜只停留在笔尖和她们床上的助兴之中,后来其中一位确实成为了有名的色情文学作家(尽管她的真名隐匿在一个男性化的笔名之后)。
该女友在纸面上第一次让他们的妓院面世。俱乐部采取严格的会员邀请制度,成员只接受身份高贵的女性(这点比梅尔的严格多了),建立在一个环境优美,有着温泉的乡下。俱乐部的服务生皆为“可爱的英俊的小伙子”不能超过三十岁,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小伙子最好,(这点也比梅尔严格,梅尔偏爱成熟的男性)。服务生和成员不允许在俱乐部之外联系,这点是为了保护成员的心理健康和社会身份,女作家难以信任男人的品格和女人的理智,她害怕如果某一成员和某服务生接触的过多,会被对方哄骗(梅尔则冷酷得多,懒得去保护会被男人欺骗的傻女人)。俱乐部老板必须拿捏着服务生的经济,人身和家庭情况,定期要求成员服药,体检,上交报告,这样才能让这些狡猾的男人变成女人手里的性爱娃娃。(这点梅尔倒是赞同)
梅尔真的决定把仓谷燃烧之夜搭建起来还是七年前,曾经一起和她构建幻想的最后一位女朋友去世,她留给梅尔的遗物只有一个小皮箱。皮箱深埋在老人的床铺深处,她的子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床下的箱子里藏着的居然是年轻时的春梦。
此时她正好对政治家生涯也好,黑手党首领也好都有点厌烦了,于是辞去了一切职务专心建设俱乐部。她的决定让许多老朋友难以理解,梅尔也懒得去获得他们的体谅,只管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曾经的敌人,继任者看见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乐得不去打扰她,祈祷她最好永远沉迷在她的妓院里,千万别回来。
仓谷燃烧之夜在梅尔特别的经营下几乎成为了上流社会所有女性都知道的天堂,但在除此之外的地方,信息少得不正常。
工藤优作怎么查也查不到比广告更多的消息,比起俱乐部的女老板,网上还是关于俱乐部的男头牌消息更多。
找不到自己想要查的事情,又被迫看了满眼的淫秽色情,工藤优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靠着椅子抬起头闭眼休息,时钟钟摆规律地摆动,秒针哒哒哒哒地转。
一声远远的门铃声,然后是有希子的声音。
工藤优作没有告诉有希子关于梅尔的事情,有希子也不敢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尴尬焦虑地度过了两天,在第三天已经学会了怎么掩饰一切,装作无事发生。
有希子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她本以为上门的是优作的编辑——他们说好了今天要见面——但门外站着的却是梅尔海尔辛。
有希子第一反应就是把门摔上,但梅尔微笑着看着她,友好地打招呼:“你好,有希子。”
混杂着畏惧和厌恶,有希子低声问:“你来做什么?”
梅尔晃了晃手上的塑料密封袋,“我来送东西,你落在俱乐部了。”
有希子立刻反应过来,她第二天在家里醒来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内衣和丝袜。有希子一下把袋子从梅尔手上抢过来,羞恼地低叫了一声,双脸都变得红扑扑的,动人的眼睛瞪了梅尔一眼。见梅尔还是那副没个正型,噙着笑意看她,她反手一下要把门关上。
“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梅尔手疾眼快把脚尖塞到门缝中间。
“等一下嘛,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我才不!”
“你丈夫会觉得奇怪的哦。你好啊,工藤先生。”
有希子一愣,立马把塑料袋藏在衣服里,猛地往后一看——当然什么人都没有。她立刻把头扭回头,见梅尔笑嘻嘻的,气得更厉害了。
“不让我进去也行,这就当做是交换吧。”
梅尔自顾自地说完,抓着有希子的肩膀就往她嘴唇上亲了一下。等有希子反应过来,梅尔已经退回去双手背后,笑眯眯地看着有希子破防。
这条街上可有不少行人呢!有希子又惊又气,她已经想不起来关门了,她非要狠狠地打梅尔几巴掌才能消气不行。她猛地朝梅尔扑去,梅尔轻松地躲开,又抱住了失去平衡的有希子。
“我也喜欢你哦,有希子。”
好啊,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有希子对梅尔投怀送抱了。
“混蛋!”有希子气得打她,梅尔不躲不闪,在工藤宅门口和有希子打闹起来。
“你好啊,工藤先生。”
“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
梅尔一只手抱着有希子,一只手朝走廊里的优作挥动。优作面色不善地看着有希子和梅尔在阳光下打打闹闹,有希子好久之后才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工藤优作站在门口,整个人吃惊得要跳起来,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话,低着头眼神到处乱飘,活像是被捉奸了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好。
工藤优作请梅尔进来。梅尔当然不拒绝,有希子想要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她嘀咕了一句自己去烧茶,藏着塑料密封袋匆匆离去。
梅尔坐在小沙发上,笑眯眯得一派轻松,工藤优作看着她很想叹气。
“好久不见了。”工藤优作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奈绘美。”
梅尔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点头,“确实好久不见了工藤教授。”她的目光停留在工藤优作的脸上,似乎在把他现在的样子和记忆里的那个工藤教授做对比。工藤优作一如往常轻松地微笑着,只有亲近且了解他的人才能从他的脸上察觉出男人的窘迫和动摇来。
半晌,梅尔得出结论:“果然,教授留胡子的样子有点奇怪呢。”
“你只是没有见过,所以一时间看不惯而已。”
“也是呢。”
沉默了几秒。工藤优作在想找什么话题。而梅尔还是一派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到处看,似乎对工藤家的装修很好奇。
还是工藤优作率先打破沉默:“多谢你上次送有希子回来。”
“啊,那是当然得啦。怎么能看着一位美丽的女士醉酒而不施加援手呢?”
“那么,海尔辛女士您今天是来?”工藤优作尽量用着客套疏离的语气让梅尔明白他和有希子没打算和梅尔有什么更多的接触了。然而工藤优作这一套从来都对梅尔没用,梅尔啊的一声,好像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来自己今天确实是有事拜访。
她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了工藤优作面前。
工藤优作凝视着这个老旧,鼓起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迹既有种每天都能看到的熟悉感,又有种许久未见的陌生。那是他自己的,稚嫩的,二十几岁的字迹——《侦探物语》工藤优作着。
“这个,你落在我哪里了。”梅尔再把信封往前推了推,像是被她这个动作逼迫的一样,工藤优作向后靠到了椅背上。
慢了半拍,工藤优作接过信封。他想平静地道谢,却听见自己声音发涩。他停顿片刻,像是为自己是失态找补,补充了一句:“但这不是我落在你那里的。我只是不想要了才会留在你那里。”
这话让他自己话语里的直白都吓了一跳,但梅尔只是微笑。
“我拿着也没有用啊。”她的腔调还是软绵绵的。
“你要是真的不想要就扔了吧。”她无所谓道。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轻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