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路过几人时,没忍住迅速瞥了一眼那人口中的小娇花,眼底泛着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不等她察觉就偏头加快了脚步。
还是陈阳眼精看见他刷的一下快步走过去,及时喊住他:“陆哥!干什么去?”
陆长鹤背着身,头也不回,高举右手朝后边挥了挥,“下午旷了,晚自习再回来。”
“说走就走了。”刘茵茵连连感叹,“不对,准确的是说旷就旷了,人和人的差距。”
“他一直都这样吗?”程思文跟着一起讶异,“我只是听说过十六班有个公子哥,还挺出名的,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特别的……”
他思考了很久,愣是没把优点补全。
把陈阳都看急了,给他打断:“特别的有钱呗,他都已经又帅又有钱了,你还要人家学习成绩好,那不是丧尽天良吗?让其他人怎么活?”
刘茵茵努努嘴,“就你狗腿子会说话。”
“那不是事实吗?”
谈话声近在耳畔,嘈杂难捱,沈离只字未言,目光盯了那盘菜许久,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嗯……最后还是一口没吃,他真的很喜欢耍人。
下午的体育课,十六班和十五班是一起上的,基本的内容就是轮流体测。
沈离在队伍比较靠后的位置,趁着两个班围在一起时,往靠边的十五班走了过去。
她对陌生的面孔比较脸盲,愣是在人群堆里,看了半天也没找着程思文。
中午被插上一脚之后,沈离就错失了那个把情书还回去的机会,还被迫收下了程思文发甜品,再不说清楚,恐怕带给他的误会更深。
眯着眼睛看了一圈,人群混乱间更加影响她的判断,抬手挡在额前,甚至连赛道上跑得起飞的几个都看了个遍,就是没看到人,还是被自己忽略了也不知道。
霎时,一只手猛然拽过她的手腕,往另一边没人注意的树荫下拽。
沈离才喘口气,一张信封突然递到她眼前,上面画着熟悉的爱心,只是更加花里胡哨了些,还有很多玫瑰花和爱心贴纸。
“你好。”声线甜美,像山间清冽的山泉水。
沈离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声音,盯着她漂亮乖巧的脸蛋瞧了又瞧,脑瓜子一激灵,想起来这个就是之前在楼道给陆长鹤递奶茶还撒了他一身的女孩子。
她没回应,等着女孩的下文。
“你认识陆长鹤?”提到这个名字,她眼底都泛满了光。
沈离果断否认:“不认识。”
生怕和他沾上一点关系。
“少来。”女孩不管不顾把情书塞进沈离怀里,“我今天看见你们几个人一起在食堂吃饭,你帮我说两句好话,把这封信给他。”
“他不会看的。”沈离没经过头脑,脱口而出。
女孩马上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沈离立马改口:“没,我是觉得……喜欢他的不少,塞情书的也不少,他不一定会看。”
“所以我才找你呀。”女孩笑盈盈地将手搭到沈离肩膀上,“你帮我说说话。”
“我说的话应该是不管用的,你……另寻高明吧。”说着,沈离想把情书递还给她,奈何悬了半空,她就是不接。
还撒泼起来:“你就帮帮我嘛,我也可以帮你一件事,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
沈离顿住思绪,当真思考了几秒,联想到程思文那封情书,如果是她去还,恐怕当面更不知道怎么说,倒不如让人转达。
想通后,沈离收回手,微微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捏的发皱的信封抵给她,“这个给你们班的程思文,告诉他我——”
“我知道啦!”女孩一把拿过那封皱巴巴的情书,喜笑颜开,“你喜欢他呀,他又不怎么好看,怪可惜的你长得那么漂亮。”
沈离越解释越心累:“不是,我是想说——”
“哎哟我知道啦,我肯定亲手交给他,然后编个感人的暗恋故事,你那么漂亮,他一定会接受你的!不说了,我要回去了,该轮到我了,记得啊,给陆长鹤!”
偏偏被打断得无从张口。
那女孩早就捏着信封跑得老远,钻进人群里不见人影。
“还不如我自己还,这下更说不清了要。”沈离捏紧了那封花里胡哨的信封,越看越觉着憋闷。
但表面上都应下来了,东西也在自己手上,沈离不仅要头疼她会不会真的和程思文乱七八糟说那些,还得头疼怎么把情书给陆长鹤。
意料之外的是,承诺晚上回来的那个人,晚自习的时候人影也见不着。
司机每天早晚接送,之所以说晚上再回来,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不过玩嗨了不想回来也有这个可能。
思来想去,沈离还是更忧心那封可能会穿达错误信息的情书。
直到第二节 自习课结束,她抽空去了隔壁班,走廊里来来往往有同学打闹喧嚣,沈离靠着墙壁走,站到十五班后门的门口,不算特别起眼。
后门敞开着,里面的同学多多少少出去了一些,还有追逐玩笑的,沈离看了一圈,终于在另一边靠墙的角落看见了程思文。
他正捏着情书,脸上没有欣喜的笑容。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视线,他忽然朝后门看过来,和沈离眼神对上,沉默片刻,懂了她是什么意思,捏着情书走了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走到了楼梯拐角处,这里光线较暗,来往的人也很杂,不容易引人注意。
一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离还在组织语言时,程思文先神情轻松地笑了声,“是因为情书的事情吗?”
“嗯。”沈离没有着急解释,光看他的表情,就已然得知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说实话,杨倩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真的蠢地信了一下,我很高兴的,但我真的没想到,这封信最后还是由我拆开的。”程思文他习惯性地去挠后颈,缓解情绪一般。
虽然周围很暗,但沈离总隐隐觉着,他和给她递情书的时候应该一样,羞红着脸。
不过现在,大概掺杂了许多失落。
沈离神色为难,但对于他的坦然反倒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把窘迫给到她这里,“谢谢你能理解,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我——”
“倒霉蛋。”
沈离话卡在喉间,身后不远的声音直直对着她,对于这个称呼总有点莫名的熟悉,致使她下意识转过了头去。
少年脊背微弯,左手紧抓在扶手上,一条腿明显弯曲着,和另一条站直了的形成强烈对比,身上的校服也脏脏的,隐约能看见那条弯曲着腿的膝盖处,脏污中渗出殷红的血迹。
光线映照在他半边脸上,流畅的下颌线勾勒出来,晕染出一种很特别的氛围感,他的神情也被遮得晦暗不明。
他微微张开唇瓣,语调沉冷:“过来扶我一下。”
春风渡
立德附中管控严谨,一般准点关门后,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亦或者外来人,没有正当理由并且经过审批都不能出入。
超过了那个时间段,陆长鹤只能选去择去爬墙,好死不死,学校后门那边的路灯坏了一周也没叫人修。
借着朦胧月光,他动作利落借助旁边的槐树一跃攀上墙头,身材高大的优势,这点高度爬起来并没有很困难,但槐树枝遭了难,硬生生踩折一根。
陆长鹤停滞几秒在墙头稳住,往下扫视了一圈,越底下越暗,看得直皱眉,“什么破学校连灯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