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
快进城门时,谢云舟勒马停下,先是自己下马然后抱着江黎下马,江黎是女子,身子到底更孱弱些,这段路程坐的她身子发颤,腿发软。
刚触地时有着站不稳,无意识晃了晃。
谢云舟单手揽住她,拂在她耳畔柔声细语:“靠着我,不会摔。”
灼热的气息涌进耳中,江黎只觉一股滚烫热意涌上,搅得她心颤难宁,好似有鼓声在胸口鸣起。
声声震耳。
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江黎莫名心慌,好在金珠银珠很快赶到,上马车前,谢云舟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塞上一物,不待她看,他转身朝马儿走去,跃上马,进了城门。
江黎低头去瞧,掌心里摊着一块玉佩,玉的成色极好,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江黎一脸诧异,坐进车里后,还是不停睨着瞧,银珠凑巧,噙笑道:“小姐,谢七说了,这玉佩是将军专门去寺庙给小姐求的。”
江黎微顿:“他求得?”
银珠点头:“是。”
江黎忆起,谢云舟是不信佛的,他常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与其信佛不如信自己。
当日信誓旦旦的话还在耳畔回荡,怎地他也去求了。
银珠似乎知道的更多,叭叭继续道:“听谢七讲,这玉佩很不好寻到,是将军很久才寻到的,而且对方起初并不想卖的。”
“那后来为何卖了?”江黎不解问道。
银珠努努嘴,“小姐看玉佩后面的字。”
江黎翻过玉佩,果然看到两个字:黎儿。
黎儿?
她的那个黎。
“黎儿”上面是祥云,祥云是吉兆,可保安康。
他是想她安康。
银珠道:“好像是将军同玉佩的原主人讲了什么,加之后面那个黎儿,原主人便卖给了将军。”
这点谢七也未曾对银珠细讲,是银珠自己理解的。
江黎握着玉佩,似乎还能感触到上面残留的暖意,她指尖微缩,握紧了玉佩。
刚刚骑马远走的人又折了回来,是谢七。
谢七手里拿着两袋子吃食,停在马车前,“二小姐。”
银珠从马车里走出,“怎么了?”
谢七把吃食交给银珠,“深色袋子那个是将军买给二小姐的。”
银珠不解道:“那这个浅色袋子的呢?”
谢七挠了下头,从来不知脸红未何物的男子,脸颊上染了红晕,拉着缰绳边回走边道:“你猜。”
银珠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买给你的。”
声音太大,连车内的江黎和金珠都听到了,银珠羞涩地跺了下脚,心说,你买就买吧,喊那么大声干嘛。
怪羞人的。
马车内,江黎睨着银珠,“谢护卫挺不错啊。”
银珠见江黎一脸玩味,娇嗲说:“哎呀小姐,你干嘛取笑奴婢。”
江黎戳了下她的脸颊,“真是越发女大不中留了。”
“奴婢才没有,”银珠又瞥见金珠在笑她,脸越发红了,捂着脸看向另一处,“不跟你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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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舟宫面了圣,又是一番嘉奖,黄金白银但凡能赏的,天子都赏了。
有人见他风头出尽动起了歪心思,“启奏圣上,谢将军平叛有功,臣以为还要赏赐些其他的。”
“哦,爱卿说来听听。”
“将军尚无家世,圣上何不为将军赐婚。”
此话一出,朝堂沸腾,除非谢云舟、江昭外,其他人纷纷附和,“丞相此言有理。”
天子大喜,轻笑道:“朕也正有此意,不知谢爱卿喜欢何样的女子?”
谢云舟虽人不在燕京城但对燕京城的一切了如指掌,之前便是丞相一道道奏折参他,怎地今日见他安然回来,还立了大功,便又动了其他的心思。
谢云舟不傻,也不会任人宰割,除非他愿意,否则无人可以勉强他。
他屈膝跪地道:“臣有一事要禀。”
天子道:“讲。”
谢云舟沉声道:“臣只心悦发妻,除她外,任何女子都不娶,还望圣上成全。”
以丞相为首的众臣脸色当即沉下来,“听闻将军与发妻和离了,如何同发发妻在一起啊,还是另选他人吧。”
“这便不劳丞相挂牵了。”谢云舟道,“我心只悦她,任何女子在我眼里皆不及她万分之一,她若允我在一起,我自当高兴,她若不允,我便守着她,绝不再娶!”
问世间能有几男子敢说如此豪言,更何况是在金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相当于把日后的求亲路都给断了。
只有谢云舟敢。
天子倚重谢云舟,虽有遗憾,到底没再说什么,“便依爱卿之意,赐婚之事休要再提。”
谢云舟眸光同丞相撞上,谢云舟一眼瞧出丞相的不甘,怕是那日他去相府责罚赵云嫣引起了丞相的不满,这才处处为难。
然,谢云舟半点不惧。
……
谢云舟当众拒婚这事几经辗转传到了江黎耳中,彼时江黎正在整理账簿,闻言,手一抖,在本子上划出长长的线。
她扬眉道:“你说什么?”
何玉卿走近,磕着瓜子道:“谢云舟啊,金銮殿上当众拒婚了,还说他有了心悦之人。”
江黎长睫轻颤,“是吗?”
何玉卿含笑道:“那你想不想知晓他心悦谁啊?”
江黎眼睑半垂,敛去眼底的异样,淡声道:“不想。”
“你真不想知道?”何玉卿走到江黎面前,单膝蹲下,下巴抵书案上,眨眨眼,“真的不想知道?”
江黎拿笔在她额头上敲了下,“啊,不想知道。”
“行吧,你既然不想知道,那我便不多言了。”何玉卿随手把瓜子放书案上,端起那盏未曾饮用过的茶水轻抿一口,促狭问,“你真不想知道?”
江黎心里升出异样,但面上还是如常,眼睫一颤一颤的,“啊,不想知道。”
“不好奇?”何玉卿道,“他可说了,这辈子便是不能娶她,护在她身边也是极好的。”
能换他这般讲的人,应该是个很出色的人,江黎不知是心口突然发酸的缘故还是其他,突然没了看账簿的心情,放下笔,“要不要对弈?”
何玉卿之前对下棋不感兴趣,但是为了同江昭有话可以聊,她开始好好学习下棋了。
“好啊,走。”
……
半个时辰后,画风是这样。
“阿黎,你便不能让让我吗?”何玉卿噘嘴道。
“好,下局让你。”江黎道。
下局——
“阿黎,你让我八子不行么?”何玉卿耍赖。
“已经上你五子了。”江黎道。
何玉卿:“……”
这局依然是何玉卿输,且这一整个下午都是她在输,她蹙眉想,到底是哪里惹到江黎了,之前她不会这般不留情面的。
想破脑袋,何玉卿都没想出,离开别苑时都在唉声叹气,她太菜了。
何玉卿前脚离开,后脚有人进来,江黎烦闷了半日,心情实在不好,以为是金珠,头也不抬地说道:“去换菊花茶来。”
“为何要喝菊花茶?”
“去火。”
语罢,她抬起头,几步外,男人一身玄色衣衫含笑睥睨着,光缀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