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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歌抱着沉甸甸的竹简,仰着脑袋:“什么礼物呀?”
祁牧野回头与江姨相视一笑:“秘密,等你都读完了就知道了。”
她回到屋里,拿出钓鱼的家伙,张开手掌:“走,把竹简放好,我们赚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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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一回,祁牧野便轻车熟路了。收好渔具不过一个时辰,几枚铜板就进了祁牧野的口袋。她熟练地问书肆老板借了书,晚上回家,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烛光,跟着江姨学织布。
麻布,又称夏布,因其轻薄透气,凉爽舒适,多作为古人夏季的衣料。祁牧野也特别喜欢麻质的衣服,总给人一种舒心自然的感觉。
就这样,祁牧野在许家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个时间段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竟比上个世界还要忙碌。只是这般的忙碌毫无压力可言,祁牧野反倒乐在其中。
看视频的时候,从砍麻到织布,不过三分钟的时间,看着毫无压力。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是难如登天。祁牧野不是在这乱了阵脚,便是在那掉了线,织那么一匹布,搞得好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倒腾什么旷世奇宝。
好在江姨为人平和,再弱智的问题,江姨总会先好生安慰她一番,再手把手地教她自己解决。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许朝歌识完那一卷书之前鸡飞狗跳地织完了一匹布。
“噌噌!”祁牧野将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成果展示在许朝歌面前,“说好的,你认完一卷书,我就给你个礼物。喜欢吗?”
这匹布算不上完美,甚至可以说是蹩脚,拿去市场上卖都不一定能卖得出去。但许朝歌却很是捧场,她惊喜地抱着,张大嘴巴:“喜欢!”
祁牧野有些洋洋得意,扬着下巴,背手在院子里绕步:“待你读完剩下的,我便给你做一身新衣裳,如何?”
祁牧野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依自己的能力无法在许朝歌识完下一卷之前完成,隻好推到最后,给自己留足够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祁牧野将自己能想到的书籍全借了过来誊抄,她的床边,全是她亲手誊抄的竹简。许朝歌天生慧根,像三字经、算术这些对六岁孩童深奥的东西,她也能轻易懂得,乃至祁牧野每归还一本书,便要立刻借下一本书誊抄下来。
依照这个进度,待许朝歌读完她屋中的书,起码要到明年。祁牧野在心中窃喜,时间绰绰有余。她伸出手指比划着许朝歌的身量,明年的话,还得多留个十几厘米,怕是要再织个几匹。
不怕,来日方长,她慢慢织就是了。
祁牧野在许家待了二月有余,家中没有一人向她询问何时归去,就像是早已把她当作家中一员,默认她会长久地住下来。
之前救助她的陈氏夫妇也会时常来串门,带上自家田里种的蔬菜,在许家吃上一顿饭,也算是古代的一种社交。
气温转暖,河里的鱼都开始产卵,祁牧野不能竭泽而渔,隻好放弃钓鱼,时常到田里帮许叔干干农活。
好在宋先生听说祁牧野会识字,愿意收她来学堂打打下手。也因此,许朝歌得以正式进入学堂接受正规的教育。
一切都在稳中向好。散了学,祁牧野便牵着许朝歌,沿着田间小路晃悠回家。“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在这样春风和煦的时节,放纸鸢确实是当时的孩童最好的娱乐活动。祁牧野不会做纸鸢,但许叔什么都会,想着祁牧野也是跟许朝歌一个辈分,屁股一坐,给家中的两个孩子糊了两个纸鸢。
而立之年的祁牧野看着手中丑到一种美态的纸鸢,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为了祁牧野的那件还未成型的衣服,许朝歌每日散了学,还要跑她卧室学上几刻,这给了祁牧野极大的压力,每日回家,骨头都要散架,却还是强撑着坐起来,抓着江姨问个不停。
江姨怕是头一回见这般蠢笨的女人。看着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却连一个女人出嫁前必备的技能都一概不知。只是她与女儿互称姐妹,自己也下意识将祁牧野当作自己女儿,倒也不会感到嫌弃。
做衣服难,但是做个背包对于祁牧野来说,算是得心应手。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一代青年,哪个人小时候没上过劳技课,哪个没有做过背包织过毛线?
祁牧野向来就有这种畏难情绪。若前面有件棘手的事情不想处理,她便会避而不见,在其周边倒腾各种有的没的,就是不愿意直面。
她做的是小时候最常见的斜挎包,铭朝没有拉链,她便做了个扣子,背包有两层,大的一层里面还有个夹层,许朝歌现在还小,背包的带子得调短一些,她便做了个调节枢纽。这些全是祁牧野凭着儿时的记忆摸索出来的。
因为许朝歌是经祁牧野教导后才入的学堂,散学后又有祁牧野的独家小灶,不似一般儿童那般懵懂,宋先生颇为喜欢,时常课上讚扬她,这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许朝歌读书的激情。
“姐姐!今日我又识完一卷了!”许朝歌蹦跶着跑到祁牧野跟前,将手中的竹简交与祁牧野,“姐姐考我吧!”
祁牧野心里怵得慌,她想起屋里那一堆碎布,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姐姐相信你一定都会了,不用考你了。”
江姨看着祁牧野的囧样,笑:“她啊,就是惦记着你说的衣服呢!”
祁牧野:“不过六岁的小屁孩,怎的记性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