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
魏章是可以放奚容回去的。
奚容如今半个月才发病,已经渐渐断了对从前的药物的依赖,回去请个好大夫也是可以的。
可是,若是发病时,他不在他身边,奚容是不是要抱着从前给他暖床的贱人哭了呢?
一想到这样,简直要把那哑奴杀了。
偏偏奚容还问起,“我的侍卫有没有来寻我?”
魏章沉下了脸。
果真是想起了他那侍卫。
当然是找了的,如今就在这宅子里,就在这地牢里关着,关得死死的。
魏章说:“没有。”
便是说没有又是如何?那哑巴也说不出话来。
如此又是没说话了。
奚容在院子里走了会儿,感觉到乏了便要去睡觉。
那房间其实是魏章的,一直不给奚容开其他床铺,如此只能睡这儿,被子是上好的软和的棉花,奚容一睡下去如同在云朵中陷进去一般的舒服。
魏章不说话,先一步给他暖了暖床,奚容的余光瞥见他,待他过去的时候魏章又连忙从床上下来,睡在了榻上。
他若是不发病时,魏章一般是睡那榻上的。
好在软榻又那么宽大,但对于魏章来说还是小了些。
魏章在床上滚了一圈,被子里暖烘烘的,奚容才上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大半夜突然醒来,感觉床上还有一个人!
只燃了一盏烛光,房间里昏昏暗暗的,睁开半梦半醒睁开眼睛,看见魏章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人是坐在床沿上的,奚容不准他上来,也不敢。
“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
他瓮声瓮气的说话,声音也懵懵的,也许是习惯了魏章,因此并没有被吓到。
睡着的样子特别的软。
方才见他手路在了外边,夜里冷 ,便过来给他盖被子。
但漂亮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握着时,竟是舍不得松开了。
魏章实话实说,“来给容容盖被子。”
把奚容的手放在被窝里,奚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
好可爱。
好想抱抱。
魏章可怜兮兮的说:“窗边有些冷,榻上太小了,容容可以让我睡床上吗?”
说得那真是可怜极了,这么大一个魏府都是他的,他偏偏不睡其他的大房间好床铺,偏要在榻上可怜兮兮的缩着。
本来指望奚容心软一下,没想到奚容那颗心坚硬无比,当做是没看到,如此只能自己说。
奚容睡意正浓,迷迷糊糊“唔”了一声。
不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个高大的男人钻进了被窝里。
魏章一下子就占据了主导地位,将那被子好窝好,不准透风,将奚容枕的舒舒服服的,搂在怀里。
深深的嗅了嗅奚容的后颈,有些痴迷的吻了几下他柔软的头发。
“容容好香啊……真是爱死了……”
昏暗的夜里一个人自言自语,搂着奚容又亲了一下,终于睡了下去。
这天之后,魏章脸皮已经越来越厚,他甚至掌握了一定的技巧。
看起来可怜奚容是不会心软的,一定要加以描述,软磨硬泡,奚容晚上就会同意让他睡一张床。
大晚上的还偷偷的亲奚容的头发,好几次都被奚容抓了包。
“整天就知道亲来亲去,回了长安这么多天了,你的兵权不要了吗?!”
魏章半楼着奚容高兴的要命,“容容这是在担心我吗?宝贝乖容容不用担心,目前我稳得很。”
奚容恼怒的捶了他一下。
他是怕魏章失了势,那些帮他的承诺全部变成了泡影。
这几天他还陷入了自我怀疑,老是觉得魏章满脑子儿女情长不太靠谱,真不知道他怎么能拿到楚国这么大的权利。
他终于是生气的说:“我要回去了,不待在这儿了!你放不放我?”
…………
奚容铁了心要回去,魏章根本是留不住。
他怕奚容生气,怕奚容讨厌他,如此便只能顺着他让他回去。
那日准备了许久,大包小包的给奚容带上,跟搬家似的,足足放了五大马车的东西,提亲下聘一般的把把奚容送到了秦书阁。
魏章下了马车,掀开帘子把奚容抱了下来。
奚容抬眼便看见打了守在门口的哑奴。
仿佛比之前瘦了许多。
他微微低着头,连忙要去搀扶奚容。
奚容以往若是回来,都是他搀扶和引路的。
但这会儿奚容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在魏章的陪同下已经进了屋。
哑奴的心脏抽了一下,连忙又跟了上去。
这些时日奚容在魏府被养得的确的好极,几大马车的东西,除了衣服还有棉被,再一些玩具和奚容用习惯的东西,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居然好几车。
再有一些细软珠宝、上好的布匹也搬了些来。
奚容的几名侍卫狠狠盯着魏府来的人,魏章仿佛在自己家似的,张罗着将奚容的东西摆放好,亲力亲为的帮奚容收拾房间,布置了一会儿。
从前哑奴摆放的痕迹全部换成了魏章的风格,接近晚上的时候魏章还给奚容做了一顿饭。
哑奴在一旁死死的盯着,见魏章端上的饭菜,仿佛要害死奚容一般的,不准他给奚容吃。
那饭菜味道太杂了,饭也不够细软,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给奚容吃?
没想到魏章先一步喊了起来,“容容!你家奴才不准我给你端饭!”
奚容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淡淡道:“哑奴,让他进来。”
奚容从回来到现在,第一次开口和哑奴说话,哑奴把拦人的手一放,垂眸的时候眼眶有些红。
魏章盯着哑奴冷哼一声,连忙把饭菜端进了屋里。
哑奴在门边候着,瞧见奚容和魏章一起吃饭,魏章一顿饭下来不断的献着殷勤。
奚容居然吃得还挺多。
能喝一碗汤喝一碗饭,
看起来吃得很香。
瞧着白白嫩嫩的,脸色也好多了,显然魏章养得是很好。
吃了饭,已经是很晚了,魏章在秦书阁留了一会儿,奚容显然是要赶客了,便自觉的辞别。
藕断丝连般的,临走前嘱咐诸多,又狠狠盯了哑奴一眼,这才回去。
晚上奚容睡觉,哑奴如往常一般,守在床边给奚容暖床。
但上床一会儿,奚容哪哪都不得劲。
总觉得哑奴暖得还不如魏章好,便说:“你出去吧。”
哑奴沉沉闷闷的,听话极了,奚容让他出去便是出去。
如此过了几日,奚容又发病了。
那日在屋子里练字,突然脸色发白,哑奴连忙赶上前来拿出了药丸,尽职尽责的给奚容倒了一杯水。
病弱质子18
“魏章……”
哑奴眼皮一跳, 从奚容发白的双唇中听到了这两个字。
这一刻仿佛从心脏里涌出难掩的酸涩。
他漂亮的小主子被另外一个男人囚禁了两个多月,不知道在魏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生病了, 不事先吃药,却先喊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知道奚容的病是多么严重, 也不知道奚容在魏府是怎么渡过的没药的日子。
可如今回来了,奚容生病的时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