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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

 

周红梅凄厉的叫声响彻整幢楼,紧接着是噼里啪啦声,还有摔破碗的瓷裂声,咣咣当当的,吵的很。

陆母也听到了,皱紧了眉,不高兴道:“这个周师傅又发酒疯了,不能喝酒还偏要喝,当他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楼里的人都知道,周师傅喜欢打老婆,一喝了酒就控制不住,好几次把周师母打得头破血流,连妇女主任都惊动了,警告了周师傅,可当面保证得很好,依然本性难改。

“长川哥,你救救我妈,求你了……”

周红梅哭着跑了下来,手上都是血,身上也有, 拽着陆长川胳膊哭。

“老陆,你去楼上看看。”

陆母走过来,隔开了周红梅和儿子,还让丈夫去楼上看看情况,出了这么多血,可别搞出人命。

周红梅心里刺痛,哀怨地看向陆长川。然而人家并没看她,而是在呵护顾糖糖。

“糖糖你过来点儿,楼上万一砸东西下来,可别砸到你。”

陆长川拖着媳妇进了屋,周师傅那人一发酒疯后,看到什么东西都会乱砸,经常从窗子往外扔东西,楼里就有人被砸到过。

周红梅咬紧了牙,跟在陆父身后跑上楼,周家住在二楼,老远就听到了周师母在哀叫,屋子里一派狼藉,地上都是碎瓷片,周师母躺在地上,满头的血,地上流了一滩,看起来触目惊心。

陆父沉了脸,拦住了还要砸东西的周师傅,喝道:“够了,把你老婆打死了你就开心了?”

“别拦着老子,老子要打死她!”

周师傅满嘴都是酒气,脸红脖子粗,凶神恶煞一样瞪着地上的周师母,仿佛是他的仇人,而不是妻子。

陆父力气不如他,没拦住,还差点被拽得摔跤,陆长川赶紧冲过去,扶住陆父,又一只手拽住了周师傅,喝道:“再闹就叫刘主任过来了!”

刘主任是周师傅干活车间的车间主任,也叫刘阎王,铁面无私,还爱动不怕,连厂长都不怕,就怕刘主任。

果然,周师傅停下了,不服气地朝周师母瞪过去,眼神极嫌恶,他又朝哭哭啼啼的大女儿瞪过去,喝道:“老子的话都不听,你翅膀硬了?老子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老子让你干嘛就得听,不听就从家里滚出去!”

“我不要嫁牛大河,你是专制主义,在家里搞一言堂!”

周红梅又气又伤心,她就算死都不要嫁牛大河,爸爸为什么非要逼她?

顾糖糖和陆母,还有陆二姐站在门口,听到这话都皱眉,原来是因为这个才闹起来,也难怪周师母要闹,周红梅和牛大河怎么看都不般配,周师傅平时不管事,一管起来就发酒疯,乱弹琴一样。

“你要是敢逼红梅嫁过去,我们……我们离婚!”

周师母挣扎着要爬起来,身上脸上都是血,勉强站了起来,身体还摇摇晃晃的,却和周师傅对峙着,想要维护女儿。

“你活腻了?这个家是老子说了算,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连老子的话都敢不听?都是你把这死丫头教坏了!”

周师傅气冲冲地扬起了手,要教训周师母。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周红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有些话别逼我说出来!”

周师母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神警告。要是丈夫一意孤行,非要推女儿进火坑,就别怪她不念夫妻之情。

“你反了天了?都别拦我,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她!”

周师傅嚷嚷着要打人,但被陆长川拦住了,还有牛大河,他今天也休息,出去办了点事,一回来就听到二楼在闹,还和他有点关系。

“别发疯了,我的对象用不着你个外人操心,你家周红梅和我也不合适,这种话以后别让我再听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牛大河恶狠狠地朝周师傅瞪了眼,他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周红梅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也就只是根葱罢了,却把自个当成水仙花,得瑟个啥劲儿。

长虹姐比周红梅强一万倍,可他配不上。

再者,就算周红梅真的贤惠能干,他也不愿意。

因为周红山这个恶心家伙,他讨厌周家所有人。

牛大河用力推了把,周师傅后退几步,勉强站稳了,对上他厌恶警告的眼神,不由心虚地撇过头,不敢再横了。

“这事到此为止,再闹别怪我不讲邻居情面!”

牛大河冷哼了声,看都没看周红梅,大步离开了。

周红梅本来哭哭啼啼的,可现在却被气到了,牛大河凭什么瞧不上她?

明明是她瞧不上牛大河!

她朝陆长川看过去,想得到一点安慰。但陆长川的眼睛都在自家媳妇上,恨不得粘在顾糖糖身上,周红梅悻悻地咬紧唇,再看向血流满面的母亲,做下了个决定。

段阿嬷拿出一只黑乎乎的罐子

陆母扶着周师母去床上躺着,顾糖糖用了止血药,很快血止住了,伤口在额头上,有点深,肉都卷了起来。

“伤口要缝合。”

顾糖糖皱紧了眉,对周师傅十分厌恶,最讨厌的就是家暴男。虽然她也不喜欢周师母,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打人啊,还打得这么严重,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殴打妻子,在外面却怂成狗。「

“没事,我养几天就好了。”

周师母闭着眼睛,声音很小,她已经习惯了。自从结婚后,挨打成了家常便饭,为了孩子她一忍再忍,丈夫出手也越来越重,她快忍不下去了。

她回娘家哭诉,可母亲说,男人火气大,都是这个德性,她父亲也这样,母亲说她就是忍过来的,等男人年纪大了就打不动了。

“你看你爹,现在不就蛮好,忍吧,哪个女人不是忍过来的,离婚太丢人,你爸也饶不了你,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办?”

每次回娘家哭,母亲都这样说,说得她都麻木了,之后便没再说,忍吧,就像母亲说的,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等熬到丈夫老了,没力气了,她也就熬出头了。

可她真的快忍不了了。

她怕熬不到丈夫老的那一天,就被打死了。

“缝几针吧,好得快些。”

陆母劝她,眼神同情。

周师母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她现在头痛欲裂,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糖糖回家拿了药箱,将针消了毒,便开始缝合伤口,没打麻药,周师母痛得直哼哼。

“好了,过几天再拆线,这几天注意别让伤口沾水。”

顾糖糖缝好伤口,再上好药,贴上纱布,嘱咐了几句。

“谢谢,要多少钱?”周师母轻声问。

“不用钱,药是我自己配的,街坊邻居用不着钱,好好休息吧。”

顾糖糖笑了笑,收拾好药箱,陆长川立刻提了过来,表现得无微不至,小两口一块下了楼。

“周红山你消停点儿,再这样闹下去,我就和街道办如实反映,咱们弄堂可是文明弄堂,不能因为你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弄堂的名声。”

陆父不如平日那么温和,语气极严厉,周师傅不服气地嚷嚷:“老子一家之主,给女儿订个亲事怎么了?”

“你订亲当然可以,但不能乱点鸳鸯谱吧?红梅和大河自己都不愿意,你瞎操心什么?还动不动就打人,谁给你的权利打人?”陆父黑着脸骂,无能的男人才会拿女人出气,窝囊废一个。

“我打自己老婆怎么了?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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