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胡闹
和易公子打架进警局的事被叶利峰知道,他给周兮野打了一通电话,直接把人约到了他家。
周兮野也知道这一回是自己做错了事,和一个男人混在一起,失了智,在大街上打架被抓进警察局。
想想都觉得儿戏,心里又觉得后怕。就算不违法,顶多算是一个私生活作风的问题。但是,易琛岭,他的身份不一般。
去叶利峰家的那天,刚下过雨,寒气还未消散,地面依旧潮湿。
叶利峰派车给她,接她的司机把车开到院外,下了车门口就有士兵把守。周兮野跟着一个士兵走进去,院子干净,像是没什么人住过一样。
“周主任您等等,叶部长里面有客人。”
说着,士兵就走了,留周兮野一个人站在书房门口。
刚入秋不久,风倒也不大,周兮野仰头看着书房外面的雕饰,古风,木头刻出来的小狮子,貔貅,各种花装饰在门口。玻璃窗内有窗帘遮挡,什么都看不到。
周兮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十分钟过去了。
她扭过身,看向屋檐外,一个人都没有。庭院里的树枝丫繁多,可惜秋风一刮,秋雨一落,树叶落了满地。
看地面上尘土的痕迹,一早就有人扫过。
书房里没声音,周兮野穿着小高跟皮鞋,等了半个小时,站得有点久,她动动脚。平日里开会工作都不需要站立,自然是不会累。可叶利峰让她等着,周兮野现在明白了,这是叶利峰在修理她。
她甘心受罚,做错事,被打板子多正常,站直身子挨打就行。
不过她穿的不多,单薄的风衣,里面的白衬衫。远处叶子一落,风就往她衣服里钻。手揣到兜里,如同进了冷窖一般。她伸出手,两手虚虚一握,哈了一口气,然后又踹到兜里。
又等了一个小时,周兮野走了几步,她始终不敢离开门口,在走廊中踱步。完全放空的状态,叶利峰怎么对她?骂她一顿,然后升职的事往后拖,想到这里,周兮野停下脚步。
又要原地踏步了吗?周兮野长叹一口气,越发悔恨。
她来北京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进入核心机构?一个驻京办主任,哪里会是她的目标。叶利峰也不是她的父亲,能给她擦屁股?现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两个小时了,叶利峰仍旧没有见她的意思。
周兮野动了动腿,手机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拿出来看,是李小岑发来的,“主任,已经开始了,您什么时候来?今天还有党校校长的演讲。”
她想了想,估计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你先帮我签个到,我一会儿就去,不会缺席。”
信息发过去后,她又站了几分钟。这个时候,书房里有声音,她收敛小动作,站直身子,门从里面打开。
是叶利峰的秘书。
“周主任来了?快进去吧,叶部长在里面呢。”
周兮野对他点头笑了一下,等秘书走远了,她才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一声:“进来。”
她才进去。
刚关好书房的门,走了几步,一个茶杯就飞到她脚边,水溅出来,水杯四分五裂。
周兮野站定没动,抬头看去。叶利峰站在书桌后面,穿着灰色棉线针织衣服,头发梳得仔细,脸上戴着愤怒的表情。
“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事。”
周兮野平静地对叶利峰说,“我不应该和易琛岭纠缠,更不应该和他胡闹,现在这个局面……”周兮野叹口气,“可能是他喜闻乐见的,我大意了。”
叶利峰哼了一声,转过身从书柜里不知道拿什么东西。
周兮野也没动,低头看着脚边的茶杯,还有地上的水,有些事如同这摔坏的水杯一样,发生就是发生了,要做的不是搞清楚为什么摔坏,而是如何收尾。
“你和他能一样吗?”
叶利峰突然发话,“他是行长的儿子,出事了有人帮他扛着,你呢?你想过吗?”
周兮野微微低头。
“同样的道理,叶柔辛能乱来,是因为他是我儿子,你呢?嗯?我重用你就是让你当街打人,到警察局吗?周兮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周兮野抬头看他,与叶利峰对视,她从没忘记自己是谁。
“去,再给我弄杯茶来!”
周兮野点点头,走了几步走到书桌边上拿出一个新的茶杯,又沏茶,倒好,热气飘出来,室内终于有了一缕茶香。
叶利峰坐到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你最近茶艺有进步,坐!”
周兮野坐在他对面,打架那事儿在叶利峰算是过去了。
“前两天去中央政治局开会,散会后我和纪清舟谈了谈,央行那边的情况我也和总理说了,他会酌情和主席沟通的。”
周兮野点点头。
“这个面子我卖给了易书远,后续的事他们开会处理”,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叶利峰的神态才轻松了许多。
周兮野笑了笑。
“最近党课上的怎么样?令行止给你安排的?”
叶利峰又问。
“按时上课,情况不错。他……这是在看我笑话。”
叶利峰哼了一声,靠在椅子上,“话也不能这么说,易书远给易琛岭教训,你一个小小驻京办主任,组织上不处理不好交代,让你上课也算是轻松。”
“我知道……”
“知道就好,处分我就帮你免了,这事可大可小,别在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人大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投票选举的事了。”
周兮野点点头,看着他,等着叶利峰后面的话。
“我想要那个位置。”
风吹了进来,周兮野的手指一动。
叶利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拉开帘子,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扫地的人,把地面上的落叶扫起来,堆成堆。
“人选就是我和令青云两人,上面肯定希望令青云上位,都是他的人。”
他背着手看向窗外,侧了侧脸,“你有什么想法吗?”
周兮野站起身,“令青云只是得到他一人的青睐,政治局里的人不见得都喜欢他,您知道的。”
“总理的位置只能是他的人。”
周兮野低着头动了动书桌上的笔,“不是他的人,是他背后集团的人。”
叶利峰转头看她,心中却是一惊。当初上一任政治局里面的人选择现在主席的原因无非就是看到他好摆弄,但是他和他的上一任不同,他要权利。与老主席几番争斗后,现在两者势力几乎是持衡。
但是现任主席更有优势,改了法后,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位,他有时间。
就算老主席的网再大,他也会一点一点侵蚀掉他们。
令行止和叶利峰一样,也算是三朝元老,一个投奔新人,另一个死守阵地。这些纠葛,也就只有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她就算在北京,也是什么都没法窥探的。
叶利峰不确定周兮野是知道这些事,还是根据局面推理出来的。
“什么意思?”
周兮野抬头说,“要想一棵大树死,不是一点点剥去他的叶片,剪断他的枝桠,而是要直接截断树干。”
两人对视,都明白彼此话里的意思,一个人位居高位,肯定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利益链早已经交错复杂了,有些事不能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叶利峰走回去,“这有点麻烦,时间紧,这一段时间我去一趟西藏,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