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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考证被撕碎的时候,她嘶声力竭地哭,火辣辣的巴掌扇在脸上,嘴巴也被堵住。
落在身上的疼痛比当初遭受的校园暴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些人。
那个人指着鼻子骂她多管闲事,当着她的面点开梁雨彤滚下楼梯的视频反覆播放:“看到没,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那些人嘴里骂着肮脏的话,不堪入耳,她已经无力分辨。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却被人强行扒开:“看啊,我叫你看!”
她难受得只能睁眼,那短短的十几秒在她眼里循环一遍又一遍。
她睁着眼,血红的眼泪划过脸颊,从此她低落尘埃。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直击心灵,搅碎无数人的梦。
蜷缩在床边的女孩被惊雷震醒,圆睁的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
白色电光从窗外一闪而过,透过花纹纱帘映照在冰冷墙面,刺得眼睛扑闪。
她不敢睡,一闭上眼全是那些乌七八糟的画面。但是睁开眼,精神紧张的她眼前所见都变成奇形怪状的恐怖物件。
姜予眠蒙住头,躲在被窝里发抖。
“啪嗒——”
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卧室灯光突然亮起,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靠近床边。
当他的手触碰那团耸立的圆球,被子里颤抖的人反射性尖叫。
陆宴臣隔着被子安抚她:“别怕,是我。”
被子突然被掀开,一个柔软滚烫的身体向他扑来,撞个满怀。
姜予眠抱着他发抖,陆宴臣手指微抬,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揽在肩背下方,一声又一声:“没事了。”
今晚雷声很大,浅眠的他一下子被惊醒,想到暂住家里的女孩,终究还是起身踏出房门。
只要她待在青山别墅一天,他就该负责。
提前敲过门,无人回应。
姜予眠没有锁门的习惯,他尝试一拧,门就开了。
借着窗外的闪电,他看到床上那团瑟缩的影子,此刻,可怜兮兮的女孩已经粘在他身上。
“陆宴臣。”
她终于重新开口说话,跟上次情形有些类似。
他不由得想到,姜予眠第一次开口喊他,说的是:我讨厌你。
陆宴臣将分出的一缕思绪收回,聆听女孩最新的声音。
哭着说:“我想起来了。”
那段失去的高考记忆,在梦中一点一点拚凑出来,原来一切事件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果。
“我不该乱说话的。”她跪在床上,薄被从身后滑落。
此刻的她仍被梦魇缠绕,情绪剧烈起伏,“如果我没有自以为是插手别人的事,那一天彤彤不会跟孟州发生争执,不会摔下楼梯。”
“这不是你的错。”陆宴臣的手指穿过她发梢,将凌乱的头髮拨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既定事实,或早或晚都会闹出矛盾。
姜予眠摇头,伸手比划:“哪怕,哪怕她晚一点发现,哪怕他们在别的地方争吵,结果可能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如果忍耐一时,或许她就不会……”她被抽泣声噎住,说不出话。
陆宴臣轻拍她后背,低声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光明的事,如果没人站出来指出错误,和平的秩序也将不复存在。”
男人低柔缓和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功效,姜予眠跌宕的情绪被他逐渐压下。
脸埋在人身前,沾了一鼻子泪。
过了会儿,女孩仍在哽咽:“以前,她们也叫我不要乱说话。”
男人声音一沉:“谁?”
姜予眠断断续续道:“她们欺负我,威胁我不准说出去,我没有顺从。每一次,我都告诉老师和舅舅,他们不管,我就去找警察。”
“但是下一次,她们下手更狠。”
“她们说,如果不是我去告状,本来不会再找我麻烦。”
无论是梁雨彤事件带来的指责,还是多次遭遇的校园暴力,都是她生病的原因。过去所遭受的不公与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找到倾诉点。
“即便这样,你也没有屈服,对吗?”
“嗯……”她鼻音浓厚。
陆宴臣为她梳理思绪:“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想那样做吗?”
姜予眠吸吸鼻子:“她们欺负我,做坏事应该受到惩罚。”
“你说的很对。”陆宴臣将人扣入怀中,娇弱的身体被他大手掌控。
他低头,下巴触碰到女孩柔嫩的肩膀,脸与脸之间隻隔咫尺。
“犯罪的永远是那些施暴者,姜予眠,你没有错。”
“你保护了自己,你很勇敢。”
男人深黑的眸色翻涌着比窗外闪电雷鸣更骇人的光:“敢不敢,去见见那个让人错过高考的人?”
作者有话说:
还记不记得陆总曾说过,隻负责找出真相,其余一切,与我无关。
看看,看看这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虽然这章很短,但是下章应该很长)
夜色浓黑的雨夜, 一辆银色轿车驶出青山别墅,如游龙穿梭在密集的雨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