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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冬至顺便把头髮也洗了,吹干后的黑发柔顺地搭在肩上,衬着她那张有些肉肉的脸,看起来年纪更小了。
她死的那年才十九。
祝慈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任冬至盯着镜子发呆,她没出声打扰,还是任冬至自己从镜子里看到祝慈才反应过来,垂下眼回避她的目光。
“早餐做好了。”
“……哦。”
早餐是很简单的肉沫粥,撒着细细的葱花,冒着腾腾热气。
任冬至低着头吃早餐,安安静静的,只有瓷杓偶尔与碗发出清脆的碰撞。
吃过早餐,祝慈把碗收进厨房,洗两个人的碗不需要很长时间,才一会儿她就从厨房出来,手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干。
任冬至连走个神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祝慈叫着一起去超市。
出门前,祝慈把一顶棕色狐狸耳的毛边帽给她,递了一隻口罩,淡淡地说:“外边冷。”
“……谢谢。”任冬至怯怯地把帽子和口罩接了过来,帽子一戴,遮住了大半张脸。
在把帽子往上推露出眼睛的时候,她听到一声很轻的笑声,看过去时祝慈的嘴角又恢復了正常,一本正经地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任冬至没有说话,默默把口罩带好。
她以为是去小区里的超市,没想到祝慈径直略过了小区超市,继续往外走。
任冬至对南城有些陌生,或许是因为身份的特殊,她对外界的眼光比较敏感,哪怕路人只是把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她也会在想他们是不是看穿了她。
昨天是个流浪汉造型她倒是没多担心,毕竟人人对她敬而远之,不是嫌她脏就是怕她精神有问题会出手伤人。
察觉到任冬至的不安,祝慈的步子放慢,在两人并肩时伸出手牵住了她。
任冬至的手好湿,有点凉,祝慈心想。
手被牵住,任冬至也并没觉得有多不妥,在好几次祝慈以为的“梦”里,她们已经牵过许多次。
祝慈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开,包括在等红灯时也是如此。
“我们要去哪儿?”任冬至小声问。
祝慈盯着红绿灯,说:“超市。”
她说的超市是南城新建的大商场,分好几层,需要什么都可以在里面一站式搞定。
电梯在三楼停住的时候,任冬至有些疑惑:“我们不是要去买吃的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着祝慈出了电梯。
这一层是卖服装的,祝慈先是带着任冬至置办了两套冬装,然后便前往内衣区。
任冬至抓住祝慈的衣角,脸颊有点红:“……可以了,真不用给我买这么多,我家应该还有……”
祝慈垂眸看了眼任冬至抓着她衣角的手,她喉间动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都旧了。”
“那也不能总花你的钱。”光是那两套衣服就花了几千,一千多的羽绒服说买就买,她的小金库实在是负担不起。
祝慈很想说我的就是你的,但又怕任冬至不能接受,回头再跟她避嫌了,于是还是很淡然地说:“挣钱就是为了花的,我的工资不低,你不用有负担。”
进了内衣店,任冬至庆幸自己戴了口罩,脸颊红透也不会被人发现,她眼神飘忽地在挂着的文胸之中扫来扫去,半天没能挑到一件满意的。
都是女孩子,祝慈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拿出手机,对任冬至说:“同事给我发了信息,我出去回一下,你选好了让店员打包就行。”
任冬至点点头,总算放松了身体,光速挑出两件跑进试衣间试穿。
祝慈总算舍得把目光分给手机,她点开早上那条没看完的短信,看完后眼睛微微睁大,唇角情难自禁地扬起。
作者有话说:
祝慈凝视g(认真脸)。
任冬至慌张舔唇:那个……你听我狡辩(划掉),不是,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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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的小朋友
任冬至把试好的衣服拿给店员打包,见到祝慈嘴角的笑意有些愣怔。
祝慈快速回復完信息,把手机揣进口袋,心情格外好,抬头与任冬至对上眼,便知道她已经挑完了。
“买好了?”
任冬至点头。
祝慈问店员:“她买了几件?”
店员回復:“两件。”
“同款同尺码再拿两件,谢谢。”祝慈浅笑。
店员应了,转身去给她打包。
任冬至有些窘迫,身为猫的时候她可以理所当然地蹭吃蹭喝,现在什么都要靠祝慈,让她感到了挫败。
好歹是在职场待过几年的人,祝慈敏锐地捕捉到了任冬至低落的情绪,靠近她轻声问:“不开心了?”
任冬至没有说话,祝慈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不够,家里没有烘干机,冬天衣服难干。”
对上任冬至微微错愕的双眼,祝慈轻叹:“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么做,下一次我先问你意见,好不好?”
任冬至眨了眨眼睛,垂下眼帘,遮住慢慢变红的眼眶。
她的这副模样让祝慈很心疼,她不知道任冬至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不敢问。
两人沉默着前往生鲜区,祝慈需要买的东西很多,便先将购置好的衣物放入了储物柜,把那张小票放了任冬至的手里:“辛苦保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