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所以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她才靠着生物的本能,在梦里死死抓住隔壁的人不放。
少女留意到衣服上黏糊糊的,往下一看,烧得脸更红了。她的衣服上红了一大片,都是血,床单上也落下来不少,连舅舅的被子里脏了。
估计舅舅的衣服上可能也蹭到了。
“唉,是来了好事啊。”
只是有些丢脸,怪难为情的。
张皇后疼着,但是还虚弱地笑了起来。怕舅舅害怕,她还解释道:“嬷嬷说了,女人都会有的好事,舅舅别怕啊,也不用请太医。”
萧靖:“……”
他作为妇女之友,能不知道是什么大姨妈吗?
他敢拍着胸脯保证,他的理论知识绝对比张嫣还丰富多了。以前在互联网轰炸的年代,他的手机也不是白玩的,什么多喝热水啊,敷暖宝宝啊,他都懂的。
光来大姨妈不算什么,可是姑娘都烧成这样了,肯定是要看医生的。
他刚在屏风后面换好了一身衣裳,举着烛台就点亮了殿内的灯,就要往外走。他喊了守门的小太监:“皇后凤体不适,发起高热,你们立刻去请个太医过来。”
然后他想了想,又小声地交代:“再请一个精通妇科的,也一块儿带来。”
眼看着腿脚快的小太监已经跑着去了,他数了门口三四个守着的嬷嬷,都是上了年纪的,但是平日里爱嚼舌头,他不太放心。
“大嬷嬷呢?让大嬷嬷进来伺候皇后。”
皇帝这样说,立刻就有机灵的宫女去喊大嬷嬷了。
大嬷嬷就歇在椒房殿的茶房,那儿有她的床榻和被子,睡觉也不难受。干她们这一行的,连睡觉都竖着半只耳朵的,正听得外头有人走动,大嬷嬷幽幽转醒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一开,便是手下的小宫女扑进来茶房里头。
“大嬷嬷,陛下喊你呢,要你进去服侍娘娘。”
“欸,来了,来了!”
大嬷嬷连腰带都来不及系好,就干脆打了个死结,勒着腰上就进了内殿。椒房殿里的灯火通明,陛下重新穿好一身,站在一旁,榻上的皇后也刚换了衣服。
老妇的眼睛尖,记性好,睡觉前陛下和皇后都不是穿这套的。
陛下和娘娘之前都是穿素白的衣裳,怎么现在陛下换了玄色的,娘娘也换了玄色的?
是什么叫两人半夜起来换了衣服?
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榻上的被褥也有宫女都换过了,萧靖退了出去,在门口呆着,让大嬷嬷去给张嫣准备换洗的。反正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眼看着外头的太医都跑这来了,大嬷嬷退了出来,说娘娘周身都妥当了。
“那就好,你们这两人进去给娘娘看诊。”
萧靖指了两个太医,其中一个还是熟人啊,是专门做秘制按摩油的赵太医。
本来宫里都是有值夜的太医,以防宫里的皇帝和娘娘们突然间生病的。当今陛下家里人口不多,能数得上号的主子就是皇帝、太后和皇后这三人。
其余的什么小妃嫔,没有。至于先帝的老妃嫔,死了哪一个生前受宠的,说不定太后还高兴得放爆竹。
所以一听半夜叫诊了,整个太医院都慌神了。
生病的就无非是这宫中的三巨头,还叫得那么急,别是什么急症才好。不然一个没治好的,他们人头落地都是轻的,最怕是连累了家族和子孙后代。
头一个把脉的是唐太医,他是擅长治风寒发热的,和老赵交流了一下眼色,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这遭了。老唐把手轻轻搭在皇后的手腕上,又望闻问切一番。再接着是卖按摩油的老赵,他也看诊了。
陛下可就站在旁边看着呢,他们两人后背都冒冷汗,一刻也不敢疏忽。
萧靖握着姑娘的手心,烫得要死,他也心疼啊:“可是怎么病了?皇后为何半夜里烧起来了?”
唐太医看过的感冒发烧,没一千都有五百了,娘娘高热,自然是他先说的。他把平生所学都快速回忆一遍,又酝酿了一番说辞,慢慢地说:“……小的听闻娘娘下午吃过冰品,身上积了寒气,深夜本是一日阳气最弱的时候,娘娘身上的元气本是有些虚弱,就发作起来了。”
所以她下午喝了一大杯冰奶茶,晚上才发烧兼痛经?
萧靖觉得有点道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把目光落在了另一位太医身上,老赵还没说啊。
赵太医刚才号脉就知道,他张嘴便说:“娘娘的脉搏往来流利,如珠走盘,若是妇人怀孕,便应当是这种脉象——”
小老头说话这大喘气的,惊得皇帝原地一跳。
他刚才梦里拿大弓射了太阳,即使生命力再勃发,不可能立刻就怀上……
除非这老头是传说中的人肉b超机,一眼就看出来了?
吓得皇帝双手捂住了嘴,无助又可怜。
天呐,吓死宝宝了。
作者有话说:
今晚写了爆点,666给我刷起来!
男主现在二十三岁,女主十四岁。
刘盈不短命(73)
◎汉惠帝给人暖肚子◎
“娘娘的脉搏往来流利, 如珠走盘,若是妇人怀孕, 便应当是这种脉象——”
在皇帝惊恐的目光中, 赵太医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从滑脉上再作分辨,脉象滑而有力, 脉感较为强劲,便是女子怀孕;另一种滑脉则不同,脉象滑而有无力, 脉感圆润, 便是女子的月事到了。再观其颜色,娘娘身上的血气急行往下,断不可能是怀孕。”
所以只是来月经对吧?
萧靖长舒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 怎么可能。
要中标也没那么快的,更何况他做梦扯了衣领,但是没脱裤子,还挡着一层布啊。他就不信自己是天赋异禀到这种程度,能通过纳米技术穿透丝绸的 。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又接着问,“那皇后怎么疼得这样厉害?”
他给张嫣盖好被子, 落下了帷幔和纱帐,让姑娘躺在床上歇着。少女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身上一阵阵扯着疼, 好不可怜。她见舅舅还要继续问, 烧得脸红红的, 伸手挠了挠他的腰带。
多尴尬啊,怎么舅舅把这种女人的事都拿出来问。
张嫣平日里有听嬷嬷们讲事,说女人来了好事之后,便能孕育子嗣,但随之儿来的每个月,总有几日会身下流血,十个女人有五个都是发疼的。
她们都道是正常,还说娘娘命好,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伺候公婆,疼了就躺榻上歇着便是。
“若是命不好的呢?”那时候的张嫣还问了一句。
“那便是死撑着,干洗衣做饭看孩子下地都是她的活儿。老奴认识同乡的婆娘在天冷的时候挑水洗衣,吃得还少,身上发虚,一个头晕昏过去的,整个人倒栽在河里,等捞上来人就没气了……”
大嬷嬷回忆起来,眼神平淡无波。
这么残酷的事情,倒好像是司空见惯一样。
听得张嫣的骨子里都翻上一阵阵寒意,原来在外头,女子的人命就是这样不值钱的。女人来了月事还得硬撑着,还有人竟因为来月事不能伺候男人,而被丈夫打骂作践。
所以张嫣无数次感谢上天,赐给了她一个好出身和好容貌,还把舅舅送给她。
舅舅人很好,从来不会为难人的。以前舅舅会给她讲睡前故事,虽然什么白雪公主和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