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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之女 之三》不幸的孩子们

 

真树倏地将那女孩的身子甩下去,而当那女孩一碰触到地面时,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树寻了寻四处,正要松口气的时候,那女孩就这么浮现在前方的拉门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垂丧着头,用着无辜十分的眼神看着真树。

「你……」正当真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女孩又撇头,向着前方的拉门就这么穿透了过去,「等等……」他伸出了手,想要制止女孩的离去,但是女孩的亡灵早已飘到拉门的另外一边。

站在拉门外的真树依稀可以听见里面有孩童的声音,在这森邸中难道还有其他和风太一样的孩子吗?

当真树的手电筒照在拉门时,却奇异的发现这扇拉门竟然也没有大火肆虐的痕跡,而且那拉门还像新的一样……米白色的拉门可以清楚的看见活龙活现的丹顶鹤在空中自在翱翔的姿态,连在一旁柳鶯花燕的图样也还是十分清晰,真树不禁怀疑自己是看「花」了眼,狠狠的搓揉了自己的眼睛好几下,才证明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幻觉!

他躡手躡脚的走到拉门前,轻轻的将他的耳朵靠上拉门。

里面传来孩童嬉戏的声音,『这次,轮到谁当鬼呢?』其中一个小男孩问道,那语气不只是充满了「天真」,反而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高高在上说着。

『还是轮到风太当鬼呀!』另外个女孩喜孜孜的提议着,其他孩子就这么附议着,不断的嚷着『风太!风太是鬼!』而真树也可以隐隐约约地听见风太不断哭泣,对着那些趾高气扬的孩童们哀告宾服着,风太的哭泣声传遍了整个房间,真树知道自己是听见幻觉了,而这道门便又是连接着幻觉的出入口。

他打开了拉门,发现卧躺在地板上的风太全身被捆上了胶布,双手的袖子紧紧的被打上了死结,风太就像是隻乳色的大蛆,四肢被绑了起来,痛苦在地板上翻滚着,嘴巴被贴上胶布的他,只能发出呻吟,苦苦哀求着眼前这梦魘赶紧结束,那些孩童以此为乐,互相牵紧了手,围绕着风太口中却是唱着──

かごめかごめ(笼目笼目)

笼の中の鸟は-(笼中的鸟儿)

いついつ出やる-(什么时候飞出来)

夜明けの晩に-(在即将天亮的夜里)

鹤と亀が滑った-(鹤与龟跌倒了)

后ろの正面だあれ?-(在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真树只能蹙紧眉头,站在原地观望着,他知道即使他现在想要两肋插刀,眼前的幻觉也不会就此结束,然而其中一个女孩子便是刚刚缠绕在自己颈子上,那冥顽不灵的小女孩,但是从现在看来──那女孩头上并没有长角。

这点令真树有些狐疑,难道那些角是之后才长出来的?难道一个人类会平白无故的长出角?即使再多的疑问现在也找不出任何人问出一个底细。

那些围绕着风太的孩子们,唱着笼目歌,不断的问着:『谁是鬼?谁是鬼?』

真树瞪大了双眼,忽然怛然失色,眼前这些孩子……让他想起了真夜村所发生的事情,所谓的「鬼」便是被大家团团围住的角色,由一个孩子负责当「鬼」,蒙着眼睛蹲在所有人中间,其他孩子围成圆圈,便转便唱着「笼目歌」,当童谣唱完的同时,若鬼能猜出他身后的人是谁,那么被猜中的人便要接替「鬼」的位置。

在真夜村也是……每当孩子们一块玩起笼中鸟游戏的时候,真树总是有说不出口的畏惧,当「鬼」是自己,而他蒙着双眼的时候,明明四周应该是一片黑的,但是他总会在黑暗中看到一个女人,那女人总是满目疮痍的看着自己,便举起自己的手指,告诉他那个正站在他身后的人到底是谁,而天真的孩子不会多想,真树总是照着那女人说的去回答,到最后也没人想跟真树玩笼中鸟了。

──因为他从来没猜错过。

现在想起来,那女人的脸,不正是早智子的模样吗?

想到这里的真树,忍不住乾呕了几声,他永远忘不掉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四肢被分解,却还对着俊夫哭喊着:「别离开我!」的早智子,早智子的憎恶就是自己的憎恶,这份憎恨存在于心中,明明应该是痛入骨髓,可是为什么,却还是可以感觉到一丝的爱怜?那正是存在于早智子内心深层的感受,看似水中着盐,事实上没有事情的真相抹灭的了,宛如车辙马跡,即便是一丝丝的爱恋也是难以不着痕跡的。

每当真树想起早智子──自己的母亲时,总是会怀疑起自己对父亲的憎恶。

从旅行回来后,父亲曾经打来过好几次,然而真树却是呆愣愣的站在电话前,久久无法将电话接起。

「您有一通未接电话,来自雨宫先生。」电话中的磁性女音说道,虽然真树很想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便把电话接起来,和往常一样和父亲「促耳长谈」,但是他没那勇气,一想起那名为俊夫的男人竟然就是弒母人魔,但是他却无法憎恶那个身为自己父亲的俊夫。

如果一切还有条理,或许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或许,他真的不憎恶自己的父亲,也没打算为了早智子去报仇,早智子虽然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如今她已逝去,早智子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怨生爱死,再多的理由也无法让自己的罪恶扭曲为合理,如果世界上每个人都要报仇雪恨,那世上人人岂不都死透了?

真树苦笑着,便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好好的安抚自己,然而这时倒在地上的风太缓缓的蜷起了身子,坐了起来。

『吶,妖怪,在你身后的到底是谁啊?』胖头胖耳的男孩问道,一脚把风太的头踩在地上,痿痿羸羸的他只能闷哼几声。

当那圆嘟嘟的男孩将移开时,风太昂首,虽然双眼被蒙上,但是他直视前方的模样彷彿能看清楚站在自己前方的究竟是谁,隔着胶布其他人只能听到风太发出低沉的声响,其中一个女孩上前,狠狠的将风太嘴上的胶布撕掉后,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喂!你这臭妖怪好好说清楚啊,到底谁在你身后?』

弹指之间,千鹤蛮衡的撞开了拉门,一看到风太被欺压在地板上,便快速的来到风太的身边,用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些孩子眼看状况不对,一个个躡手躡脚的走出房间,想要装作毫无此事,就这么一了了之。

千鹤倏然回首,紧紧拎住了其中一个男孩的衣袖,一个转身便将那男孩狠狠的拽在地上,那男孩吓得全身发颤,用着畏惧不已的眼神看着千鹤,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和方才自以为傲的态度大相逕庭,但是千鹤并没有因此软化,反而更火大的攥住了男孩的衣领,怒发衝冠的对着男孩怒吼:『谁准你们欺负风太的?!』

那男孩两脚悬空,就这么盪阿盪的,却还是触碰不到地面,被千鹤咄咄逼人的模样吓坏的他,口中不断嚷着:『呜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千鹤姊姊!』那样子就和一般哭红鼻子的没两样,实在很难想像这孩子刚刚在欺负他人的时候也是个凶神恶煞的孩子王,而住在这儿的孩子都知道千鹤是个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千鹤虽然平常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一旦有人敢动风太一根寒毛,她便会河东狮吼,将欺负风太的人「一网打尽」,也因为森邸总是千鹤一个人在打扫,所以也使她练出了一身臂力。

这样的千鹤,在森邸中也是没有朋友的,就像风太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个人见人怕的存在。

千鹤松开了紧抓住那男孩的手,那男孩连滚带怕的离开了房间,而千鹤则是用袖子抹掉了额头上的汗,走到了风太身边,将他身上的胶布撕下来,当他将蒙住风太双眼的布条卸下来的时候,风太无辜的双瞳眨巴眨巴的看着千鹤,他已经习惯了那些孩子的残忍对待,每当他看着千鹤,却也只能傻傻的笑着说声:『对不起呢,千鹤姊姊。』他永远都是有苦说不出的那个人,明明错的也不是他,却都是大家矛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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