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裴行初挂掉电话,从阳台走进来:“不去。”
林芝华知道他不爱参加这种活动,没多劝,拿着披肩出了门。
院子在南侧,跟一楼客厅隔了些距离,拐个角,站在阳台能看到那边。
裴行初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回完助理消息,起身去了厨房。
房子构造问题,厨房属于视野盲区,站在厨房里能听到后院吵闹的声音,但和院子不通,两侧相互看不到。
裴行初把手机扔到流理台上。
抬手打开头顶的橱柜。
橱柜里有很多从家带过来的吃食。
裴行初在柜子里挑挑拣拣,拎出来一袋鸡蛋挂面。
柜子和冰箱里的东西很多。
但他能做熟的只有这个。
碗底铺了很简单的佐料,煮熟的面倒进去就是碗阳春面。
面捞出来之前,裴行初盯着锅里翻腾的水看了两眼,侧身从冰箱里捡了两个鸡蛋出来。
洗干净,在锅里打了荷包蛋。
最后再次抬头翻了柜子,把剩了半盒的桂花糕丢进微波炉里叮了半分钟。
因为中午和一个世伯吃饭,裴行初身上还是未换下的白衬衣。
右臂的袖口挽在肘间,让他在做这些事时有种很随意的清隽感。
像是屈尊降贵的。
随便煮了点什么东西。
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装了面的碗被放进红木托盘里。
裴行初单手拿起托盘,往一楼自己的卧室走。
他比林芝华他们晚到两天,嫌搬行李麻烦,直接住了一楼东北角的房间。
推开卧室门,按了灯的开关,手里的托盘放在靠窗的办公桌上,他侧身靠在桌沿给楼上那个尸体发了条短信。
裴行初:[过来吃饭。]
江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两天画。
她本来就性格内向,又身体不舒服,所以不出门也没人说什么。
此时她抱了抱枕,从床上爬起来,摸床头的手机。
看清是谁发来的消息时,她手指点在键盘上,有点愤恨地敲了个“不去”。
接着搂着抱枕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一天多没吃什么东西。
已经饿得前心贴了后背。
刚她翻手机,看群里说要去院子里打麻将。
她左想右想,要不要下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但害怕碰到人,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算了。
反正人饿一两天并不会死。
但被发现了她和裴行初的关系
江晚轻轻晃了下脑袋,把这个骇人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随后往被子里缩了缩,脸埋进抱枕里吸了下鼻子。
快饿死了。
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正这么想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震了下。
江晚以为还是短信,并不打算看,但没想到手机震完,响起了音乐——是个电话。
她撑着床坐起来,接起。
很轻软的一声“喂”之后,是裴行初的声音。
“我再说一遍,来我房间吃饭。”
江晚手机拿下来,看了眼屏幕。
疯了吧。
吃饭就算了,还去他房间吃饭?
听筒重新放回耳侧,江晚低头揪着自己睡裙的布料,声音很低:“我不去。”
她语调太低。
让人听了觉得有点委屈。
江晚的房间只开了角落的地灯。
昏黄的光线合着淡白月色。
片刻后,对面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声线里少了些刚刚的冷冽。
“一楼没人,从客厅那侧绕过来。”
他音色轻沉。
“过来。”
“别让我去逮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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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日更新
◎“去浴室换。”◎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听到了耳朵边的话,很应景地“咕噜”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
江晚肩膀微微塌下来,按上早就扁得没了实感的胃,很认真地犹豫了一下。
几秒后,有点虚的声音:“算了”
“你选吧,”裴行初拉开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下来,“要么我过去。”
江晚急得“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连串的说了好个“不”。
她攥着手机:“我去我去,你别过来。”
再让裴行初过来,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那端裴行初把手机按了免提,扔在桌面,从手边摸了一副眼镜戴上,开了电脑。
屏幕散出的淡白色薄光,散落在他的脸上。
助理几分钟前传过来一份收购案的合同,需要他看一下。
明早公司一位副总会去跟对方谈最后的价格。
“你等我一下。”扬声器里传出低弱的女声。
伴随着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在掀被子下床。
裴行初把合同从文件夹里调出来。
他语调清淡:“卧室床头柜里有钥匙,出门把房间反锁了再过来。”
以防谁没打招呼去找江晚,发现她不在。
江晚明白这个意思,找了外衫穿在睡裙外,又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卧室门的钥匙。
四层的别墅,有人的时候都显得空荡,更别说现在没人了。
房间里暖气给得足,到小腿的长睡裙,外面再加一层薄薄的罩衫已经足够。
江晚关上房门,再用钥匙把门锁上。
一切做完,转身看到昏暗的走廊时才倏然觉得——自己这一整套连声控灯都没有弄亮的动作,真的很像做贼。
她手压着身后的门板,缓缓吐了口气。
从二楼下去,再穿过客厅,不到两分钟的路程,她走得胆战心惊。
依稀能听到院子里貌似谁胡了牌,“哗啦”一下麻将被推倒的声音,夹杂着热闹的恭维和说笑。
距离她说近不近,说远但也不远。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过来。
江晚脚步加快,往一楼东南角的方向走去。
电脑上的文件看到第三页时,房门被敲了一下。
声音很轻,不认真听几乎都听不到。
裴行初松开鼠标,站起来,往门口走。
门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进来,压上房门。
动作挺敏捷的,不像饿了两天的样子。
裴行初抱臂看她:“你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