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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旺盛起来的火苗虽费煤油了些,却足够她隔着窗户看清楚窗外男人的样貌。

霍啸生了副极俊,极清冷的好模样。

之前的黑白两寸照片,完全没能将他的俊美捕捉明白。

但,也足够蔺葶确定,窗外任由自己打量的男人就是霍啸。

于是她暗暗深呼吸几口气,安抚好不安的心绪,转身去开门。

而霍啸,因为角度问题,只看到了妻子的大概轮廓。

但对方另一只手上提着的凳子,却瞧的清清楚楚。

他想,妻子的防范意识很好。

算得上母胎单身的蔺葶,全靠后世当社畜时磨练出的厚脸皮,才没有在拉开门,成功面基的瞬间红了脸。

真不怪她丢现代女性的脸,实在是黑灯瞎火下,丈夫这个身份太过亲昵了。

且便宜丈夫帅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厢,并不比妻子自在几分的霍啸放下包袱,掩掉眸底的惊艳,问:“妈是去接生了吗?”

蔺葶点头,顿时也顾不上乱七八糟的思绪,迅速将产妇家的情况,与自己的担心全说了一遍,最后问:“妈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怪她杞人忧天,实在是后世因为生闺女医闹的都不是个例,更何况是相对封建的现今?

听了妻子的话,霍啸停下准备褪军大衣的手:“我去一趟吧。”

蔺葶也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是哪家吗?我只知道是东边胜利大队的。”

霍啸点头:“到那边问一下就成。”

见他撂下这话就准备出门,蔺葶赶紧道:“锅里我温了鱼汤,你先喝一碗暖暖再出去?也不差这几分钟时间。”

闻言,饥肠辘辘的霍啸心口一软,回头看着人:“好。”

男人的眼睛不是现下最受欢迎的双眼皮,他是内双,眼型狭长,看人时显的瞳孔格外幽深。

蔺葶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匆匆转身去厨房盛汤。

霍啸急着赶回来,实在饿狠了,喝了一大海碗鲜美的鱼汤炖豆腐,才觉得胃里的灼烧感消停下来。

瞧出他应是没吃饱,蔺葶问:“还要再来一碗吗?”

霍啸摇头:“不了,碗等我回来再洗。”

闻言,蔺葶也没有为了表现贤惠非要去洗。

而是起身跟在男人身后。

待将人送到门口时,又塞给对方一包饼干,略尴尬道:“饿了在路上吃。”

感觉被当成小孩哄的霍啸迟疑了几秒,还是将饼干揣进了口袋里:“谢谢。”

蔺葶:“咳不谢,你快去吧。”

霍啸点头:“我走了,不用等门。”

闻言,蔺葶关门的动作一顿:“那你们怎么进来?”她睡眠质量很好,睡着了很不容易被吵醒。

霍啸没回话,只是示意妻子将门落栓。

然后,在门外,用匕首只几秒就将木栓挪开了。

蔺葶惊愕的瞪大眼,这么不安全的嘛?这叫她怎么敢睡?

瞧出妻子被吓着了,霍啸赶紧解释:“别怕,受过专业训练才能打开。”

蔺葶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等霍啸离开后,蔺葶也彻底没了睡意。

又想到锅里所剩不多的鱼汤,干脆系了围裙开始和面。

其实蔺葶与原生都没怎么下过厨。

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加上她有心学习,如今简单的菜色,已经能做的像模像样了。

尤其等手上的面团渐渐变得光洁圆润起来后,蔺葶更觉自己在厨艺这一块颇有天赋。

要知道,除了之前的观摩,这还是她第一回 揉面。

可惜婆婆不在家,不然肯定要夸她几句。

想到婆婆,蔺葶去拿擀面杖的时候,拐回卧室看了眼手表。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霍啸到哪里了。

雪夜通明,犹如白昼。

视线没了阻碍,霍啸几乎一路疾行。

在蔺葶琢磨他到了哪里时,其实人已经到了胜利大队村口。

村口第一家养了狗,应是察觉到了外来者,疯狂吠叫起来。

几息后,泥草屋内就传出了男人呵斥的声音。

见人醒了,霍啸干脆放弃挨家挨户找过去的打算,他抬脚走到用树枝搭建的简陋栅栏前,提起嗓子问:“老乡,请问你村里谁家今天生孩子?”

屋内安静几秒,却没回话。

又一阵稀稀疏疏后,有人打着手电筒推开了窗。

待模糊瞧见对面人穿了身军装,才回:“陈三蔫家今个儿生娃咧,你往东边直走,两三百米就到了。”

霍啸:“多谢。”

“谁啊?”男人媳妇缩在被窝里,一边催促丈夫赶紧关窗,一边询问。

男人关了窗,又放好宝贝手电筒,才躺回被窝里:“没瞧清,像是个当兵的哎?媳妇儿,你说三蔫这回能得个儿子不?要我说三蔫那怂样,就没生儿子的命,这都六个丫头了,不对,再来一个就第七个了。”

闻言,本就是随口一问的女人却不乐意搭腔,拽了被子翻个身:“管他是儿是女,跟咱有啥关系,赶紧睡吧,明个儿还有一堆活咧。”

“嘿,你这婆娘”

霍啸根据老乡提供的方向继续往东。

却不想,才走出去五十米远,就瞧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隔的有些远,但霍啸还是一眼认出是母亲。

他先是一喜,很快又沉下脸加快步伐。

“啥时候到家的?累不累?饿不饿?你说说你,路上这么多天还不够折腾的?出来接我干啥?”本来胡秀是又饿又累的,但惦记了好久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哪里还记得疲惫,满心满眼全是儿子。

须臾,又心疼的直抹眼泪道:“瘦了,在外头没好好吃饭?”

“没瘦,我就是个子高不显胖。”霍啸伸手接过工具包背在自己身上,觉得母亲才瘦的厉害,都脱相了,鬓角还生了些许白发。

再想到母亲这般全是为了自己,霍啸的唇角渐渐抿直。

作为军人,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心中抱负。

但作为儿子、丈夫与父亲,他有愧。

这一次,哪怕他也是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才清楚任务内容。

也依旧减少不了他对家人带来的伤怀。

“行了,拉个脸给谁看?你是军人,在炮火中守护国家是你的职责,妈跟葶葶都为你骄傲对了,葶葶!瞧妈这脑子,你瞧见葶葶了吧?咋样?妈眼光好吧!”知子莫若母,胡秀一眼就瞧出了儿子的愧疚,刚嗔怪两句就又一拍脑门。

闻言,霍啸依旧没吭声,但脑中却自动浮现了初见妻子的画面。

为他开门那会儿,她应是睡下了,所以长发是散开的。

只是不知她是怎么弄的,及腰长发上有弯曲,像是烫头,又不太像。

从前没怎么关注过女性的霍啸,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只是觉得妻子那般慵懒的姿态美极了。

但他沉闷惯了,且那种被惊艳到的感觉也不打算与任何人说,便转移了话题:“陈三蔫家生的是男孩女孩?”

这话题转的可够生硬的,但胡秀也没有故意点破,径自在心里得意一回,便饶了儿子:“叫什么陈三蔫?人叫陈耀祖。”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想起这趟接生的过程,胡秀脸一拉:“算了,就叫陈三蔫吧倒是得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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