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徐世子瞬间像是被雷劈过,眼神里全是茫然与畏惧,他无措地扫过众人的脸,发现大家都是一脸的凝重严肃,没人同他嬉皮笑脸……
正说明,江洛彦说的是对的。
他的信……居然给了摄政王?
徐世子笑不出来了,他现在腿抖得厉害,几乎是屁滚尿流地回去找亲爹想办法救命去了。
他走后,众公子尴尬地彼此对视了几眼,也无心再喝酒了。
江洛彦也很纳闷——这徐世子也是胆子大,不想活也不是这么个办法啊,怎么就给人家摄政王写求爱信了呢。明明摄政王和自己阿姐才是一对,哪儿是他敢肖想的。
徐世子回去以后,当天就被自己爹痛揍了一顿,然后连夜被绑着去广华殿认罪去了。
他足足跪了好几个时辰,才等到摄政王出来。
盛玦刚处理完当天的政务,正要去找江洛瑶呢,一出来就看到外头地上跪了个人。
徐世子磕头如捣蒜,在亲爹的打骂下,一遍遍地颤着声认错。
他爹一把年纪了,也跟着他丢脸,等打完他,连忙转头回去请王爷饶他儿子一命。
“竖子糊涂,居然做出了此等不开眼的蠢事。”徐世子他爹态度低微,几乎是在恳求了,“是老夫管教无方,日后再也不会让他做出这些事儿了,还请王爷看在老夫的面上,饶恕他一次。”
盛玦站了会儿,说:“本王知道了。”
徐世子跪趴在地上,头一直低到地上,突然听到摄政王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肩背都吓得颤了一下。
摄政王到底还是给了他爹一个面子,没有真的同他计较。
就在徐世子以为对方走了,正要抬头时,一起身,却看到了一双玄黑的靴,再往上,是挺括华贵的衣摆。
盛玦走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落在他后颈处,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其意不言而喻——
摄政王的力度落在后颈上时,徐世子抖得不成样子,他虽低着头,但依旧能想象到对方冷峻肃杀的面容。
他低着头,看着眼前那双玄黑的靴,因为过度恐惧,面上肌肉都绷紧了,他怕极了,感觉肌理都像是眦裂开了一般,眼睛里渐渐多了些惊恐血丝。
只是简单地拍了一下,他便头颅一颤,当即重重一磕头,再次求他饶命。
这一瞬间,他心里生出了滔天的恐惧,对摄政王的畏惧几乎早已刻入了骨髓,他知道,只要对方愿意,自己的小命随时都可以丢掉。
对方是真的会杀人的。
明明只是简单地一拍,但和铡刀落在颈上有着同样的威慑。
徐世子涕泗横流,只知道认罪了。
难怪那封信里的字是那般瑰丽磅礴,自己早该想到的……姑娘家怎么能写出那种字呢,只有摄政王这种手握重权,沾了多年杀伐气的人,才能写出那种华丽残酷的行笔。
徐世子后悔万分,再也不敢打江洛瑶的主意了,他每每想到她,就会联想到摄政王那双玄黑的靴,以及那意味深长的落掌。
下一次……
自己一定不会活着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信会到了摄政王手里,但他惜命地再也不敢写信给江洛瑶了。
万一,万一摄政王真的有意于她,自己才是真的找死。
徐世子自那日回去便惊惶了许久,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总觉得有人会来杀他,被摄政王拍了一下后,吓得他都有些疯疯癫癫了。
京城众子弟没人再敢议论此事了,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江洛瑶了,毕竟再一提这个名字,徐世子就一脸惊恐,像是发疯了一样。
“他要杀我。”某次,徐世子来病了一样,拼命抓住江洛彦的袖子和他强调,“是一双黑靴子,踩着血走在我面前,一刀砍了我的脑袋……”
江洛彦:“……”
别犯病了。
“王爷才没有那么凶,是你多想了。”相识一场,江洛彦耐着性子和徐世子解释,“你想啊,那日王爷都没杀你,以后你不主动招惹,对方更没有要杀你的兴致了。王爷仁慈大度,根本不可能再回过头来治你的罪。”
江洛彦坚定不移地相信——摄政王是个大好人。
毕竟他那日去王府,是真的见过对方的。
摄政王他为人很好,心胸宽广,气度不凡,还对自己阿姐很好。
自己在这世上最崇拜的人就是摄政王了,下来才是自己爹爹。
“不要怕。”江洛彦安慰徐世子说,“要是晚上睡不着,你便多吃点儿治心病的药,整天吓得魂不守舍的,哪儿有个世子的姿态,再这样下去,恋慕你的姑娘们都不看你了。”
事实上,出了这事儿后,没有贵女再敢来靠近徐世子了。
这样招惹过摄政王的世子,以后想必也没什么仕途可言了,搞不好哪日摄政王想起来,不高兴了,直接把徐世子给处理了,岂不是要把一生都葬送进去?
此事,从万和园一直传到京城里,成了近日来京城高门子弟都不敢提及的秘事。
盛玦也听了这个后续。
他和许笠说:“那徐世子也是没有胆量,本王还没有罚他,只是拍了拍而已,怎么吓成那个德行。”
许笠:“……”
当日许笠也是在身边的,他亲眼看到王爷拍了拍徐世子的后脖子,险些也跟着不寒而栗。
太吓人了。
还不如直接踹一脚呢。
自家王爷本来就是喜怒无常的弑杀性子,越是平静地举措,越容易吓死人。
徐世子被吓到发癫,也不是不能理解。
许笠心知肚明,但不敢直言,只能顺着王爷的意思往下说:“是啊,王爷仁慈地放过了他,他倒自己崩溃了。”
“不过他倒是有觉悟,写了信给她后,很快就来和本王请罪了,也不知道是谁指点了他一条明路。”
盛玦的意思也很明显——要是对方一直执迷不悟,叨扰江洛瑶的话,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而对方早早主动认罪后,他也自然也会放过对方了。
许笠:“老奴不知。”
盛玦左思右想,还是有些好奇江洛瑶到底回了对方什么,他偏头看向许笠:“你觉得……会不会是洛瑶提了什么,所以才叫徐世子畏惧退缩了,直接来和本王认罪?”
许笠:“难道江姑娘在信里提到了您?说她心悦于您?”
盛玦冷峻的眉眼突然带了笑意:“应该是这样,不然那姓徐的不会认罪这么快的。”
许笠附和:“江姑娘对王爷您真的是一腔真挚情意。”
盛玦心中宛若淌过暖流,英朗的剑眉不自觉地喜悦舒展,一双桃花目里全是感动。
大袖之下,他默默收紧了手指,几乎很难叫心跳声不再叫嚣,呼吸加快……
“她睡下了吗。”盛玦突然很想见她,虽然一直克制,但他还是不能不见她,哪怕两人刚刚才分开,他还是觉得很想念,他说,“若是没睡,本王再去瞧瞧他。”
许笠连忙出去叫影卫打听去了。
片刻后,容百回来复命。
许笠把人先拦在了门口:“江姑娘睡了吗?”
容百实话实说:“这个点,姑娘早睡了。”
许笠:“你进去后,就说姑娘没睡。”
容百惊讶地张了张嘴,有点想不明白:“啊?可是江姑娘真的睡了。”
许笠坚持要他改口:“不行,你要说没睡,至于王爷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