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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清捧着翟忍冬的脸:“大老板,新年快乐。”
门前的起哄声一下子就高过了正热闹的新年庙会。
翟忍冬在一浪接一浪的欢呼中,说:“新年快乐。”
纪砚清:“给个专属称呼。”
翟忍冬的第一反应是“纪老师”,话到嘴边被她堵住:“想个没人叫过的。”
翟忍冬仰视着纪砚清,用来迎接新年的红色风灯在她身后。
江闻的镜头对准她们,高声道:“小丁同学有话要说!”
小丁一喝酒就变得格外稳,老神在在地清了清嗓子说:“对女朋友的称呼一般有这么几种……”
翟忍冬:“喂。”
纪砚清眯眼,目光危险:“嗯?”
翟忍冬说:“以前只和海报认识,海报都在街上,叫‘喂’没人知道我在叫谁,在和谁说话,这样不会被你粉丝打,不会被谁觉得我有病。”
翟忍冬用玩笑的口吻,平静的声音说着跌宕深厚的故事。
纪砚清一愣,轻轻柔柔地“唉”了声,抱住她说:“我们都只有对方,一直在一起吧。”
翟忍冬:“好。”
江闻把她们之间的每一句都录了下来,包括零点的十指相扣。
小丁走过来说:“老板和纪老师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哭?”
相机后的江闻猛地顿住, 很快又恢復如常:“什么哭,这叫感动。”
小丁肯定地说:“不是。”
江闻结束拍摄,扭头看向把娃娃脸皱成包子褶的小丁:“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虫,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
小丁:“我会画画, 人像画得很好。”
江闻:“所以呢?”
小丁:“我能看懂你的眼神。”
江闻提起的嘴角慢慢压了下来。
一旁, 黎婧大声嚷嚷着要去庙会逛通宵, 被红红婉拒, 跑去骚扰已经完全融入藏冬的陈格。
陈格一口答应。
前一秒还热热闹闹的门口, 在黎婧的吆喝下,走的走,散的散, 很快就变得冷清。
纪砚清第一次这么过年,意犹未尽——往年她都是一个人在大得空旷的家里喝酒, 骆绪和温杳从不劝她, 也不闹腾,年没有一点年味。
今年难得开心, 她问江闻:“再去喝几杯?”
江闻的视线从小丁身上挪开,问翟忍冬:“她都快成酒鬼了, 你不管管?”
翟忍冬:“管不了。”
江闻唏嘘:“那就惯着?”
翟忍冬:“陪着。”
江闻无言以对,提步往里走。
半路, 江闻忽然折回来, 弯腰在小丁面前说:“小画家, 要不你再看看我什么眼神?”
小丁被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 一动不动看着,几秒后, 舔了一下嘴唇说:“看上我的眼神。”
江闻:“???”
小丁说:“我以前画的想和对方睡觉,把她弄哭、求饶的姐姐的眼神就是你看我的眼神。”
江闻:“…………”她一个直女在听什么女同的玄幻发言?嗯??这家伙也是女同???
江闻嘴角抽动, 很客气地用两根手指把小丁嘴巴捏住,说:“以后喝酒少话说,想说话就别喝酒。”
小丁张不了嘴,大眼睛无辜地眨了两下,眨得江闻差点从猫变成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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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清和江闻喝着酒闲聊,到两点多才结束。
此时的小镇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纪砚清和翟忍冬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就显得格外清楚。
“是一道。”纪砚清说。
翟忍冬回头:“什么?”
纪砚清:“两个人,一道脚步声。”
纪砚清的眼波在阁楼昏暗的灯光下流淌得很慢,笑的时候像花开了:“大老板,我们完全同步了。”
好像经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才从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
纪砚清勾动嘴角,仰视着高自己一级台阶的人:“以前我就算是站在最高领台上,心里也没什么波动,现在一看到你就心跳加速。大老板,你给我的爱情治愈又惊险。”
翟忍冬:“怕吗?”
纪砚清笑出声来:“怕就不跟你来了。上楼。”
翟忍冬“嗯”了声,握紧了纪砚清的手。
纪砚清步子慢,一路拖着翟忍冬的手回到阁楼,在床尾躺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站在九斗柜旁的翟忍冬后面,软绵绵地抱着她问:“在做什么?”
翟忍冬说:“刘姐知道我们晚上会吹冷风,走的时候留了一锅姜汤。”
纪砚清垂眼看着被翟忍冬倒在杯子里的汤,搂在她腰上的胳膊慢慢收紧:“刘姐把你们当她自己的孩子照顾。”
不管她这么做是出于心疼、同情,还是别的什么。
有她,这里的小孩子就是回来再晚也都有口饭吃。
纪砚清问:“哪个是我的?”
翟忍冬端起一杯递到她嘴边。她懒得动,趴在翟忍冬肩上把姜汤喝了。
很快,纪砚清的身上开始变热,眼神则更加懒散,不经意扫过杂物后面露出一角的相框,她顿了顿,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