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府里头梅大夫学医的,平日里分辨花花草草的活儿肯定没少干,指不定就是个嗅觉灵敏的呢?
只可惜谢琭这傻子自然没听出他言下之意。在他心里,望舒是可以信任之人,果儿也是可以信任之人。而今两人说法不一,甚而可称大相径庭,一时“臭”与“不臭”于他脑海中天人交战,他便一面苦苦思索着,一面匆匆向净房去了。
两刻钟后,谢琭才携一身潮湿水汽姗姗而归。想到今夜要与娘子同床共枕,当下只知抓着澡胰子向身上可劲儿地搓,直至搓出道道红痕,方觉将自己洗刷干净了,生怕娘子又像刚才那样嫌弃他。
彼时望舒已找见一件蔽体衣物,从从容容向床边架腿坐了。见谢琭回来,也没招呼,等人过来了,方吹灭灯烛,径自朝里一滚,阖眼便睡。
谢琭外出沐浴一趟,那令他欲火焚身的美妙白屁股却已荡然无存,顿觉有些怅然若失,又被望舒这一套行云流水弄得懵懵然。好在傻子心大,见自家娘子身侧空出那么大一块地,便自觉过去躺下,抬手放到腰间便要褪下亵裤——
“等等!”望舒察觉到他动作,唰地睁眼,声音惊惧不定,“作甚要脱裤子?!”
“生娃娃呀。”傻子毫不知羞,理直气壮回答,“昨日娘给我看的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我都记得清楚呢。”
“……那书上还写了什么?”
黑暗中,谢琭听见他娘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语调艰难地接话。
谢琭不明所以,如实说了:“脱了裤子,把下面的棍子插进娘子腿间——”
“好了,住口。”望舒最怕这傻子用他特有的天真语调说些惊世骇俗的话,适时喝止,心中做着激烈斗争。
一方面他知道如果不做那事,王夫人追问下来定是瞒不住的;可另一方面他又实在不想如女子般雌伏于他人身下,更何况是委身于一个傻子,尽管这傻子家底殷实、身份尊贵。
再者,他这副身子许是真能有孕的。叫他挺着个大肚子下崽……那场面实在无法可想。
他这厢仍在苦苦思索两全之法,那厢谢琭却已难耐地来解他的亵裤了。他从一躺到望舒身边开始又硬了,硬得难受,还生生忍到自家媳妇问完话,已然算是耐力不错。
望舒还未考量周全,自然不愿意让他得手,惊恐地挣扎起来。怎料谢琭脑袋瓜子虽不灵光,一身蛮力倒是大得吓人,铁箍似的大掌轻轻松松便制住他双臂,另一只手在被窝底下往下探,轻轻巧巧拉下他裤头往床脚一甩。
望舒绝望地闭上眼。
罢了,罢了。傻子就傻子吧,也许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后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谢琭扶住阴茎,却并不向会阴那处雌穴插,而是直愣愣卡进了他大腿之间,把那里当成了一处可操弄的腿穴,嘴里哼哼唧唧,下身不住顶胯。弄得他腿缝黏腻一片,不消片刻便畅快淋漓地射了出来。
腿间火辣辣的,怕是要磨破皮了。然而望舒无暇顾及——阳具偶有擦过阴户的时候,弄得整个下半身都酥酥麻麻,似有若无的快感直冲天灵盖。他身子渐渐软了,眼前也迷蒙,下头阴茎半硬着,阴缝缓缓渗出些水液来。却不想他这无能夫君射得这样快,还不叫他再尝到些快意已事毕了。
望舒头一次晓得太监上青楼是多么有心无力,也不指望那傻子,只好自力更生。于是谢琭汗津津捧了盆水并一条湿帕子来,即见他娘子握着自个儿胯下那秀气玩意儿动作,脊背弓起,脚尖绷着,猫儿似的细细尖叫着射了。
谢琭心脏怦怦直跳,脸上发热,好奇得紧,又是个有话就问的性子,便憨憨道:“娘子,你在做什么?”
望舒不敢在这傻子面前暴露雌穴,只好草草用前头纾解一二。眼下稍稍得了餍足,也愿意同这傻子夫君多说上几句,遂抬起眼皮懒懒道:“做你刚才做的事。”
谢琭眼睛瞬间亮起来,“这样也能生娃娃么?”
这一问倒是给了望舒启发,说不定从此能叫傻子连腿穴都不插。若是实在难受得紧,用手给他弄一弄也就得了。
思及此,望舒煞有介事地表示肯定。谢琭自然信以为真,欢喜地叫嚷着下次他也给娘子试试。
榻上无法睡人,两人身上亦脏污。保险起见,望舒设法滴了些血迹在床上,方叫人进来收拾了床榻。而后两人又沐浴了一回,谢琭这才美滋滋抱着自家媳妇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次日天不过蒙蒙亮,谢琭便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若仅是如此那也罢了,偏生逮着尚在熟睡的望舒,从额头到下巴,沿着轮廓不住啄吻,小鸡啄米似的一下接一下,嘴唇在望舒脸上流连忘返,时不时还嘬出不大响亮的一声,搅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望舒不适蹙眉,赶蚊子似的向他嘴上一拍,推拒意味十足。
傻子被娘子拒绝亲亲了也不生气,乖乖让他捂嘴,嘴唇贴在他柔软掌心,舌尖探出舔舐两下。过了片刻才“呜呜”两声,要望舒放开他。
“今日不去族学?”望舒被他扰得睡意渐浅,慢慢清醒过来,只是眼皮还懒懒盖着不愿睁开。
谢琭本想说他娘特许他三日不必去族学,但转念一想,也未尝不可,而且娘子说不定会因此觉得他用功,于是认真应道:“去的。”
他抬脚欲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俯下身在望舒腮上吧唧啃了一大口;这还不够,他嘴巴继续向下游移,如吃糖那般吸溜一声吮了口望舒红润润的下唇,才美滋滋跑掉了。
果儿正揉着眼皮哈欠连天在房外候着,本以为自家少爷新婚燕尔,定是一步也离不得人的,夫人又特许他三日不上族学。谁知刚上值便见人出来,定睛一瞧,可巧不巧正是自家少爷,不由大感惊奇,“少爷,这才五更天呢!夫人说了……”
“我知道呀。”谢琭头也不回,语气里满是得意,“我要去跟玢弟炫耀我有娘子啦!”
谢琭口中的玢弟并非旁人,乃是同为谢氏一族的他二叔的独子,年十五,单名一个玢,表字平川,自号“威猛将军”是也——从中不难看出此子身怀征战沙场的远大抱负。
“玢弟?玢弟呢,怎么还不见他来?”谢琭是个不安分的,等不到人,便伸长脖子向门口张望。
傻子虽傻,身量却生得高大,年岁又比诸位同窗长上几分,因而每每坐在最后一排。但即使这样也十分鹤立鸡群,更遑论他在一群正襟危坐的垂髫小儿中探头探脑。郑夫子见他这般打眼,皱皱眉,喝道:“琭少爷,坐好罢,老夫要开讲了。”
“可是玢弟还没来呢,我们不等他吗?”傻子不明就里,睁着一双水墨似的纯澈眼眸直直回望。
“玢少爷晚到也不是一日两日……”
“我来了!”
话音未落,一剑眉星目的红衣少年已风风火火赶到,气喘连连,头上汗珠晶亮。他一溜烟蹿到谢琭身侧坐好,向郑夫子点点头,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闪亮的利齿。
郑夫子无言,只得清清嗓,开始翻书。
台上夫子嗓门洪亮,吵得谢琭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他向来是听不懂夫子在讲什么的,便猫着腰,小心翼翼蜷起自己,侧头一瞧——
谢玢竟破天荒地听得认真,还不时点点头,以炭笔在书上勾画,连一向将其视为谢琭之流的郑夫子都忍不住频频侧目,满含赞许之色。
谢琭不觉有些新奇,拿手肘捅捅他,问:“你听得懂夫子在说什么?”
“哎呀,你别——”夫子讲得正酣,谢玢也渐入佳境。他不耐烦地敷衍,谁知一扭头对上傻子亮晶晶的眼睛,登时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