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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袭风波闹得很大,她的许多粉丝失望离开,陈芮的粉丝却不愿意这么放过她。
除了线上的社交媒体的谩骂,有人还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了她的地址。
最严重的一次,一瓶浓硫酸就擦着她的脸过去,距离不到五公分。
沈黎安状态非常不好,对那时候的记忆不是很清楚,遥远又模糊。
隻记得有一回,有个陈芮的过激粉丝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弄到了她的电话,给她发了短信和p过的图。
她看完,准备站起来时,胃里突然泛起恶心,站也站不稳,不受控制地,眼前漫起一阵血色的眩晕。
再醒来时,睁眼是白色的墙壁。手腕包着厚厚的纱布,手腕上的疼痛好像没什么知觉了。她转过头去看。
病床前,季晚哭着小声叫她,眼神哀伤,“黎安黎安。”
好像从那之后,季晚就留下了这样一个习惯,搬家和她住在一起,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睡在她旁边,攥紧她的手腕,害怕一不小心就留不住她,害怕她一不下心就要走。
但沈黎安其实对这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思绪昏聩,昏昏沉沉。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很在意。
直到有一次,季晚跟她说出门取快递。从外面回来时,却站在门外,垂着头,脸色有些疲惫。
她站在门后,眼神漠然地看着季晚。
好一会儿,季晚从外面打开门,看到她,已经掩去疲惫,强撑着笑了笑,温柔道:“怎么啦?为什么站在这啊?”
沈黎安突然意识到,这对季晚也是一种折磨。
也是从那次起,她才意识到,她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生病了,对吗?”她恍惚又冷静地问。
季晚做了一个下意识否认的动作,抬眼看她,眼神里却是化不开的担忧。
“我会好起来的。”她坐在床上,环着膝盖,仰头看着季晚。
“嗯。”季晚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眼眶通红,语气哽咽,胡乱点头道,“我相信你,黎安。”
沈黎安笑笑,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重复道:“季晚,我会好的。”
这句话说给季晚听,也说给自己听。
一个出道不足一年的小明星的丑闻传播度能有多广,关注度会有多久呢?
就像一朵被吹上天的蒲公英,除了炸开的那一瞬间,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
很快大多数人的目光就被其他事件转移,除了几个陈芮的粉丝还在关注,孜孜不倦地发来“问候”,事件俨然已经逐渐平息下来了。
她卸了所有的社交软件,逃避,季晚陪着她逃避,按时吃药,复查。情绪越来越稳定,也很少再升起那些不好的念头。
好像就如她所说,一切都会好的。
…
窗外驶过了一辆救护车,急促尖啸声阵起,席卷寂静的街道。
沈黎安的思绪一下被惊醒,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扇,早春夜里浓烈的寒气席卷而来,窗帘被吹得上下翻卷。
季晚皱了皱眉,睡得不太安稳。她试图下床关窗,但季晚还抓着她的手腕。
好在季晚抓得不是很紧,她轻轻一抽,就挣脱出来了。
这时,季晚突然动了动手指,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收拢在掌心,她心停跳了一拍。
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季晚没醒。
这个活动持续了三四天。
季晚大多时候都很忙,演唱会筹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采访。沈黎安反倒是和阿心逐渐熟悉起来。
自从上次听了沈黎安的几首歌,阿心有事没事就来找她。
“来试试”,沈黎安看着阿心羡慕的眼神,叫她一声。
“啊,不了吧,我手指头很短,不太适合。”阿心连连摆手。
“没事,来试试吧。”
阿心乖乖听话,僵硬地坐下,眼神紧张。
沈黎安没看她,假装没看到她的紧张:“来,跟着我的手。”
阿心抬起手,手都不知道怎么摆,就僵硬地模仿着沈黎安的手势。
沈黎安弹一个音,她弹一个音。
其实前几个音一出来,阿心就听出来,太耳熟能详了!
她惊喜道:“两隻老虎!”
拿这么好的钢琴弹这种小朋友弹的曲子真是有点浪费了。
不过比起什么指法,首先引起兴趣更重要。
“然后呢?然后呢?”阿心放松下来,也不紧张了,甚至还有点兴奋,忍不住追问。
“很好玩对吗?你可以随意弹,隻弹黑键。”沈黎安说。
阿心这下犹疑了起来,心里完全没底,小声嘀咕:“这肯定不会好听吧。”但还是依言小心按了下来。
但很快她就放下心来,她想象中的魔音贯耳的琴音没有出现,反而神奇地构成一首乐曲,轻盈舒缓,轻慢地流淌。
她转头。
沈黎安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旁边,手指只是随意地附和她,好像只是在她没有体系、不成曲调的音符上添加了一些细节。
这就是传说中的即兴合奏吗?阿心瞪大了双眼。随即又兴奋起来,“哇塞,这也太好听了,我要录下来!”
阿心低头专心致志地摆弄她的手机去了。
“我也是能创作音乐的人了,不敢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