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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春想这回瘪嘴倒是真的,“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去玩啊,”放下粥杓过来摇容苏明胳膊,“容昭,阿昭,容哥哥,下午就出去半个时辰,好不好嘛~”
这一通撒娇撒得呦,容苏明心都快酥掉了,自然是招架不住,手里筷子都差点被晃到地上。
“花春想!”她放下筷子擦嘴,佯装严厉模样,低声道:“这么快就忘记秦大夫交代的话了?你这还在坐月子呢,”
看着小妻委屈模样,容家主语气在不知不觉中软下来,渐渐就便成了温声细语哄着,“待出月子后,你想去哪里咱们便去哪里,想到何处玩咱就到何处玩,什么冰镇西瓜、麻辣热锅、沆瀣饮配爆辣炒年糕,咱前儿没吃上的也统统补回来,如何?”
“……”花春想静默须臾,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底泛起微红,“可是我觉得有些委屈,也有些憋屈。”
她本爱跑喜出门,但现在她已经忘记了丁三铺子的炸鸡是何味道,不知道日新月异的千金街、白水街如今是何模样,城外兰亭的诗会她更有十个月不曾去过,空留茶余饭后听点诗会闲谈,耽为小金豆,她都快变得不是她了……
穷苏明:“……”心她道,秦大夫诚不欺我,刚生完孩子的人情绪果然是变化莫测。
容苏明沉吟片刻,道:“这样罢,小金豆午后交给奶妈带着,姑母亦或会过来,有她在家照看当无虞,未初你我同出门,待我去趟铺子,陪你上西市转转,”抬手,隻一隻巴掌就完全覆住花春想的小脸,语气宠溺:“如此你以为如何?”
“我以为万善!”花春想拉下揉在脸上的大手,原本那张沮丧的脸眨眼阴转晴,眼底尚未褪去的微红显得姑娘似哭似笑,逗笑容苏明,“我会穿戴严实不受风,而且乖乖听你话,拜托莫让我娘知,拜托拜托……”
姑娘撒起娇来太过可爱了些,容家主无奈捂住眼睛,干脆把靠过来的姑娘揽到自己腿上坐着。
埋首姑娘颈窝,尽是甜甜奶香,闻得人微醺,低声念出三个字,“花春想。”
花春想,花春想。
“嗯?”名唤花春想的人此刻笑意融融,非常开心。
“听说昨日有朋友来探望你,不若下午喊她一块去西市玩?”
昨日下午来探望的友人,是花春想念书时的同窗友人关欣欣,年前咱们花姑娘成亲时,随夫在蔡邕做生意的关欣欣还辗转托人给她送来十两份子钱。
钱不多,却是份量足够的心意。
只是不巧,“她是跑生意路过歆阳顺道来看我,昨日她一路打听着才到家里来,坐不到半盏茶时间就匆匆走了,今天想来也该是已经离开了罢。”
“如此……”小妻身上实在好闻,容苏明收收手臂,刚想做点什么,里面传出小金豆微弱的哼唧声。
“你的小心肝醒了,”花春想拍开容苏明的手,吩咐院子里的人唤奶妈过来,又使唤眼前人道:“奶妈在厨房吃饭,你不吃饭就先去看看,”视线落在容家主的饭碗里,“呀你吃完了啊,得了你抱孩子去罢,容哥哥。”
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挑,撩得容苏明心中微颤,起身时顺手戳了下夫人脑门,“莫跟方绮梦学那油嘴滑舌的坏毛病,逮谁都敢涮两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摇床前,容家主弯腰查看尿布,容夫人从旁边架子上取来干净的递过来,看见摇床里的小家伙哭得脸都红了,虽然声音似没睁眼的小奶猫般,但实在是哭得厉害。
“哭成这样,尿了还是……好臭!”小金豆她娘亲往后半步,隻把手中尿布伸过来,脸都别到了一旁去,“闺女你吃什么了,如何这么臭哇!容昭容昭,你快先给她擦擦屁股。”
“软纸呢?”容苏明做这些事倒也不手生,取下脏尿布后,她一手提着小金豆的两条小短腿,一手在摇床里翻找着,“找找软纸放哪里了,摇床里没有。”
“好像在咱们卧榻上扔着,你弄好她别让她乱动,我去找找……”花春想顺手把干净尿布的一角塞进容苏明腰带里,哒哒哒跑去找软纸。
费劲找来婴孩专用的软纸,两人开始收拾小金豆,奶妈和薛妈妈前后进来时,容家小宝贝刚被收拾干净。
薛妈妈进来就捂鼻子,“小祖宗是吃了甚啊,闹得这般臭,该不会是积食了罢?”
“秦大夫给的药仆都有按时喂小主吃的,屋里的姑娘们都知道。”奶妈接过花春想手里用过的脏东西,并旁边地上的一同拾起来准备往外丢,被随后进来的巧样及时接过去,捏着走出去。
小金豆还在哭,薛妈妈总不放心容苏明抱孩子,伸手过来接,“阿主午后还要上工,老奴抱着小姑娘,您歇一会儿去?”
花春想让穗儿把朝南的窗户开缝通风,打趣道:“嬷嬷可别想跟阿主抢孩子抱,连我都抢不过呢。”
容苏明笑,目光始终落在一天一个样的女儿身上,“知道就好,免得跟孩子呷醋——花春想,她是不是饿了呀?”
小金豆刚不哭才没多久,这会儿却又开始挤着眼睛掉眼泪,干张小嘴,哭的无声。
“应当是罢,我看她吃不吃。”金豆娘接过来金豆,坐到卧榻边开始奶孩子。
九月里天气尚佳,小金豆身上隻裹着条羊毛织成的小毛毯,这会儿一换怀,毛毯松开,正好让小金豆伸出两手抱住自己的饭碗,闭着眼吃得那叫一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