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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他低声问道。
见阿谨摇了摇头,便放下心来,转头又道,“母亲,有事您训我便是,何必要为难阿谨。”
“表哥,她到底哪里好,你这么护着她。”表妹最见不得他护着这个女人,气道。
一旁的老夫人见状,更是心有不爽,自己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要顶撞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越儿,今日这藏剑山庄,我和她只能留一个。”
沈熙闻言,便知老夫人是真真动了气,担忧到,“母亲”
公子越见母亲如此决绝,眉间皱起,思量再三,只见他“普通”一声跪下,抬头望着老夫人,眼神坚决,做了一个非常任性的决定,“儿定然是不能让母亲离开的。”
老夫人一听,果然自己的儿子,还是向着自己的,可谁知他还有后半句,“儿与阿谨一同搬出去。”
阿谨闻言一惊,“公子不必如此,阿谨走就是了。”
老夫人气得直捂胸口,表妹见状,面上一变,“都怪你,你就是个灾星。”
说着就向阿谨扑去,谁知却被桌角绊了腿,重心一个不稳,一头栽向前去,惯性使然,一把推在了阿谨身上,阿谨向后倒地,后脑生生磕在了地上。
倒地的时候,她隻觉得脑袋受到猛烈撞击,眼神瞬间变得茫然,无法聚焦到一个点上,精神难以集中,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归来(二)
不出半个时辰,整个藏剑山庄都知道了撷芳阁中发生的事情,沈昌黎虽是长辈,却也不好插嘴,只能劝说公子越要以大局为重,莫要太过看中儿女私情。
老夫人自觉理亏,带着表妹回去了,沈熙碍于老夫人的关系也不好留在那里,想着还是之后向公子越打听一下情况,若是需要,她可熬些汤水补补给阿谨补补身子。
公子越叫了伏一过来给阿谨诊脉,伏一一肩担着药箱,一袭白色布衣,全然不似一个习武之人的样子,叫谁看了,都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文弱大夫。
伏一到的时候,公子越正在问身边的墨姚,阿谨今日饮食如何,夜间睡眠如何
阿谨回道,近日胃口不大好,吃进的东西多是吐了出来云云。
见伏一来了,墨姚便为阿谨挽起袖口,露出一截手臂,伏一伸手探脉,指尖微动,在手腕上按出凹陷,神情不定。
过了一会儿,好似有了结果,可他面上好似有些意外,又不太确定,便又重新探了脉,左右反覆,终是下定了结论。
只见他收回手来,起身走向公子越,低声细语,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六脉平和,滑疾流利,尺脉按之不绝,虽不明显,却是滑脉。”
“滑脉?什么意思?”公子越不解。
伏一见公子越竟然不知,有一丝惊讶,而后解释道,“庄主,滑脉便是喜脉。”
闻言,公子越起先便是震惊、讶异,而后又陷入懊悔之中,可各种情绪的包裹中,无数话语都想要涌出嘴外,可他最终却隻说出一句,“她的身子可承受的住。”
伏一将公子越请至一旁,“庄主,阿谨姑娘身子底本就不好,加上之前受到打击精神力已然不济,冰与火两种余气会侵蚀胎体,此胎留不到十月便会因母体之故而滑掉,若换个角度来说,生下此胎,便要做好接受产后气尽而亡的最坏结果的准备,这于阿谨姑娘而言,便是性命之忧。”
“你的意思是”
“这孩子顺利诞下的机会微乎其微,若不想阿谨姑娘那生命去冒险,就要早做决断,庄主。”伏一将话点明。
公子越听明白了,为了阿谨,这孩子是决然不能留的,可这又岂是他可以决定的,甚至,他都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
“芯儿扑倒她时,她是脑袋着地,现在昏迷不醒,可有碍?”忽然想到阿谨昏迷的诱因,公子越问道。
“这个庄主放心,脑后并无创伤,只是身体为了保护她而暂时进入了休眠,无碍的。”
如此,公子越便稍显安心,孩子的父亲他猜的七七八八,只是孩子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啊。
伏一诊断完,便离开了,此间未有多余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小庄主与这位谨姑娘的关系并不简单,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
阿谨醒来时已是深夜,墨姚伏在塌边睡得沉深,而公子越此刻正站在窗边,月光洒在身上,多少有些话凄凉之意。
“公子。”听到阿谨在唤他,公子越并未回身,慌忙间,他拭去脸颊的痕迹,不知是为阿谨,还是为他自己。
阿谨没有吵醒墨姚,自己小心下了床,公子越听到动静,给阿谨披了件外衣,轻声道,“起来做什么。”
阿谨看着他,眼波流转,她明锐得感觉到了,“公子心里有事。”
公子越避开她的眼睛,长出一口气,而后正视道:“阿谨若是睡不着,与我一道出去走走可好。”
阿谨一愣,随即道好。
二人走在花园中,月光下,凉亭里。
“公子有事说与我。”她其实看得出来,公子越心中想的、未曾说出口的事情,恐怕与她有关,而她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便是,命不久矣。
可她又怕什么呢,原是孑然一身,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
“你有孕了。”
“什么?”阿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眼睛忽得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