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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位芯儿表妹自到了藏剑山庄以来,便成天追着公子越“表哥,表哥”地叫,公子越对这个妹妹还是比较宠的,但也仅限于是对妹妹的宠爱。
而阿谨自花都回来后,就再也未踏出撷芳阁半步,公子越倒是时不时的会去坐一坐,喝两杯闲茶。
建康西大街上有个卖糖油饼的阿婆,摆摊几十年了,公子越每次办事经过的时候都会买几个糖油饼回去,不待回到庄里,包着饼的油纸就会盛出水汽来。
那日,公子越拿着一包糖油饼刚到撷芳阁,离着老远,就听见芯儿对着阿谨口不择言。
“你这病秧子,除了给表哥找麻烦还会做什么啊,要我是你,早都没有脸面赖在表哥身边了。”
其实公子越不在的时候,这位芯儿表妹总会来这里嚷嚷两声,平时阿谨根本就不会理会,任她胡闹,不与她争吵,也不会告诉公子越,嚷嚷两声便也罢了。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心中特别烦躁,回了几句,便吵了起来,小表妹像极了一隻炸毛的公鸡,声音不自觉提高了许多,墨姚在一旁想要阻止,可阿谨却把她拦住,让她不要插手。
“就算我离开公子,你也永远不会有机会的,你看不出来吗,公子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力气了。”
“你这坏女人,不喜欢表哥就不要这么吊着他,去找你的情郎啊!”
“谁说我不喜欢公子了?”
表妹显然还在无理取闹,“你就是不喜欢他,你对他从来都是爱答不理,一点都不亲热。”
这时公子越刚刚踏进撷芳阁,听见声音便赶紧进来。
阿谨似是被这句话激到了,看见走来的公子越,心底涌上一股衝动。
公子越刚一走近,阿谨便迎了上去,一手环住公子越后颈,脚尖轻点,蓦得吻了上去。
不仅表妹惊呆了,公子越也惊呆了,手中的酥油饼已经被捏得变了形状。
刚一触碰,公子越顿觉一阵酥麻,唇间轻软,一边的表妹见状就要衝上来将他们分开,公子越将表妹意图尽收眼底,故而一手环住阿谨的腰,笨拙得给予回应。
表妹看见二人相互亲热,一下变得难堪,哭唧唧得跑了出去。
见表妹离开,二人便恢復到往常的状态。
“对不起,我有些衝动了。”阿谨低下眉来。
“道歉的话该是我说才对,是我将你留在这里的。”
公子越将酥油饼放在盘子里,推到阿谨跟前,眼神无处安放,“今日刚买回来的,你尝尝。”说罢,慌慌张张逃离了那个屋子。
公子越总是能回想起他与阿谨初见的场景,在建康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阿谨跌跌撞撞,偏就撞进了他的生命里。
他将虚弱的她带去了医馆,公子越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离开,或许,在她的身上,同时看到了孤独的自己罢。
有些事情,她不说,他便不问,在那个小小的医馆中,他们达成了一项交易,他给她栖身之地,她帮他挡婚姻之事,她也不是不好奇,只是他们之间就是有这样一种默契,不说,便不问。
表妹哭哭啼啼跑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说阿谨是个狐狸精如何如何,勾引表哥如何如何。
老夫人一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一边安慰表妹,“芯儿不哭了啊,我明日就将她赶出去,只有芯儿才是我认准的儿媳妇,旁的人想都不要想。”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让她感觉到了安心,有这样一棵大树撑着自己,还怕什么呢。
表妹做样抽泣两声,抱着老夫人胳膊,“还是姨母对芯儿好。”
翌日,老夫人叫了沈熙,带着芯儿和一众仆人气势汹汹衝到了撷芳阁,一副今日势必要拿下此人的样子。
将将踏进撷芳阁,老夫人便客气,“谨姑娘,藏剑山庄可是容不下你了。”
墨姚见状,急忙上前,“老夫人,这是做什么啊。”
表妹眼睛一翻,“哼,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表妹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搀着老夫人,趾高气昂,脖子伸得直溜,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沈熙在一旁也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谨也不退却,一一打过招呼,“老夫人,熙夫人,表小姐。”
表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看着表妹这幅样子,便知道她在老夫人面前又吹了什么歪风,“老夫人要阿谨走,其实并不难。”
老夫人见此事有戏,“哦?只要那你肯离开藏剑山庄,我会给你另安排一个住处,包你衣食无忧。”
阿谨闻言,嘴角略带弧度,“只要公子说话,我可以现在就走。”
老夫人闻言,眉间一皱,心想,这是拿定了越儿不会让她走,在拿当家人来压她,这位姑娘很是有心机啊。
可老夫人的心思哪是那么容易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的,态度变得强硬,“我是他亲娘,我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今日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说着就要让仆人将人赶出去,表妹见这架势,心中大喜,这坏女人总算是要走了。
阿谨没有丝毫要动身的意思,墨姚在旁边护着自家姑娘,仆人步步紧逼。
“谁敢动她。”公子越听到消息便急忙赶来,大呵一声便挡在了阿谨身前,近前的仆人都被呵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