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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戏啊,果然是越乱才越精彩。”阿音轻声在旁说道。曲连舟不置可否。
这天地盟盟主的气场果然非同凡响,一下便叫停了两人。
“先生是你们杀的,碧楼是你们烧的,现在问我要证据?!”
“赤焰灭门证据确凿,若不是封五公子博文广记一眼认出了孟子语的贴身兵器,恐怕真叫你们逃脱了去!”胡笑贤机警,一下便将话岔开引向它处。而此刻搬出封君柏,亦是在拉拢封阁和谢氏站在自己这一边。可此言一出,封君柏的脸却是愈发难看了。
“你若拿不出证据,那老夫也就容你不得了。”
谢氏能集结人手攻上碧楼是封轻扬准了的,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若真是未怀鬼胎,你问问他,可敢一验。”
“验什么?”
“验亲。”
封轻扬撇过一眼台下稚嫩无措的脸,“你是说滴血验亲。”
“泽西丑闻也好,赤焰灭门也罢,所有能称之为证据东西,都被碧楼的大火烧了个干净。但血脉终究是不会骗人的,胡笑贤,你造的孽,你敢认嘛。”
众人看向胡笑贤,都在等待他的回答。屏息瞩目,胡笑贤却蓦地哼笑起来,“身正何须畏影斜,验又何妨。”
这个回答却是叫司徒慎有些意外,心下思量,怕是这小人还有什么后招。正在封轻扬命人上杯清水时,司徒慎再道,“我怎知你们是不是沆瀣一气,在水杯中作文章。”
“那你想怎样。”
“诸位。”正在这时,曲连舟突然开口,“在下乃建康城中一酒盏掌柜耳,不涉江湖事,今日来此也不过是瞧个热闹,与在场的诸位无甚瓜葛。若信得过,便由在下奉杯,如何?”
胡笑贤瞧她面生,可坐在谢氏位置上的,该是信得过,“胡某问心无愧,无甚意见。”
司徒慎认得她,手执黑剑使出坤山剑诀的那一幕叫他久久未曾忘怀,她与碧楼,又会是什么关系呢良久,手中刀又入得鞘中,小臂一伸便是作请之姿。
伴着睽睽众目,曲连舟将杯子用水清过,而后又注满,奉至台上。
“宗少爷,请。”曲连舟将杯子伸了过去。宗明心中不安看向叔父。
“没事的明儿。”胡笑贤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滴血坠入,水杯又向胡笑贤去,他看着杯底的血晕,心间不知怎得隐隐有些不安。
“胡二当家。”曲连舟唤声,胡笑贤回神,轻咬指中,第二滴血坠入杯中。
“这这怎么可能”胡笑贤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只因那两滴血,结结实实融在了一起。
那难以启齿的丑事,确实是他无心之过,酒醒时他便知道犯下大错,提着裤子连滚带爬地逃了。嫂嫂有孕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所以明儿一出生,他就已经验过血了,根本就融不到一起。
“怎么会”宗明口中喃喃。
胡笑贤猛得抬眼,衣袖一摆将杯子掀落在地,而后直接掐住曲连舟的咽喉,将人控在自己面前,“你陷害我!”
“胡笑贤,人是你同意的,杯子和水是你验过的,现在说冤,是不是晚了点。”
“住口!邪楼余孽有何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封盟主,是他们陷害我!”
“将人放开我们再好好说话。”封轻扬一边走近一边说道。
待人走过两步后胡笑贤却蓦地大喊,“别过来!”他看着众人表情,心里其实已经明白,如今就是有百张唇舌也难以辩驳了。机关算尽,到头来只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吗
司徒慎心间迷惑,这曲连舟明明身怀绝技,此时为何任凭胡笑贤要挟摆布。
“胡二当家,放了曲掌柜,谢氏保你安全离开,名声或许没了,可好歹,还有一条命在不是。”谢有晴忽而开口。
循声看去,白衣翩然入台。
“剿灭碧楼原就你谢氏牵首,为何,为何他们就盯上了我呢!”
“当年上楼的人,你且细算,还剩几人。”曲连舟低语,恰似惊雷。
胡笑贤将目光移回,“果然是你做的手脚。”
“是我如何,不是又如何。”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曲某一生所求,不过一个死字,你若真能下手,先行谢过。”
“别拿我当傻子,你若死了,我也就走不了了。”胡笑贤看向谢有晴转而扬声道,“谢掌门刚才所言可作数。”
“自然算数。”
“好,那你来换此人,待我安全脱身,再放你回去,如何?”
胡笑贤此举是要换个分量重的筹码握在手中,可他其实也没有几分把握对方会答应。
“好,你放了她,我给你作人质。”意料之外,谢有晴竟一口应下。连封轻扬都暗自思忖起来,以前也没有听说这个儿媳与什么人交好,今日这是什么了
封君柏伸手将人拦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谢有晴没有看他,隻将他的手推开了去,轻道,“我知道。”
群英会(四)
胡笑贤突然提出的要求是曲连舟没有设想到的,一个敢提,一个敢应,那谢有晴又是在做什么
白衣缓步上前,屏息之间隐约能靠近的脚步声。封君柏一脸殇色,握拳的手背青筋挣显。我到底还要做些什么才能入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