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洞口发出几声欢呼。
“王子就出来了,他还活着!”
“是光明使者找到了王子,我们有救了!”
“感谢光明使者!”
这些欢呼的人不知道的是,吴宜归悄然熄灭了手电筒,跟着出来的人群默不作声地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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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这里是一座阴暗的地下密室。里面有几个泡着液体的大型玻璃箱,玻璃箱里头若影若现的是几个缥缈的人影。
他眼睁睁就要得手,却被吴宜归体内的柳容修赶了出来,又遭遇北荣王子。可恨,就差一步就能得到吴宜归的全部记忆了,就差一点点!
稻草人手里按着一个小型金属物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小配饰。他尝试着把金属物体插入玻璃箱的一个凹陷口,完美契合。
窃取记忆到了一半被打断了,但里面确实已经记录了一些东西,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可以试试。
在稻草人手中的金属物只有三件,他仅有三次机会去尝试。
等到插入玻璃箱之后,稻草人打算退出密室,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起效,玻璃箱里面的东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连稻草人都不清楚,所以需要每天都进来看一眼。
“你在做什么?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有个被绑在密室柱子上的人吼道,“你快放我出去,我是司军元春,你如果肯放我出去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要权还是要钱?我都可以给你。”
稻草人戴着面具轻轻抬头冷静地睨视着元春,元春能看见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冰冷无情的眼神,面对他的咆哮,稻草人毫无起伏,只是默然地做着他自己的事情,就当没元春这个人存在似地。
元春觉得稻草人沉默地很可怕。他将自己绑来,目的不明,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元春是个擅长揣度人心的人,所以能跟在叶芑身边这么多年直到做到禁卫军司军,以一个内侍的身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现在面对不知道底细的稻草人他有点慌了,因为对方抓他过来之后什么都没说,这样的人最阴沉可怕。元春完全没办法探听一二为自己谋求生机,一条命就被轻松地捏在稻草人的手上,任凭拿捏。
稻草人这次也没有回答元春,而是继续关上黑色的大门,消失在元春面前。
大盛京师。
叶蓁忽然出现在了护国寺。
被小道士引入后殿,见到玄徽正在书写一幅字画。玄徽是玄奕的嫡传弟子,和苏苏一样是被玄奕收养的孤儿。玄徽天资极高,深受玄奕喜欢。道法颇深,能观星象,据说还通晓天命,因此以十七岁的年纪接了玄奕的国师担子,成为大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师,入住护国寺。
他身量单薄,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高冠束发。提笔写字,挥毫不停滞,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叶蓁缓步过来瞅了一眼玄徽的字,称讚说:“好字,颇有大家风范。”
玄徽直到写完才搁笔,对着叶蓁行礼后说:“殿下谬讚,我的字尚缺年岁,远不如柳大家当年。”
叶蓁微笑不答,算是默认了玄徽的说法。柳容修是大盛最年轻的宰相,入内阁,代天子执笔,年少成名。她的书法不像是少年人的,而像是一个沉淀了多年的老成人士,她的字千金难求,在后来一度被造谣谋反被列为禁品之后,反而引领了更多人去求她的字画诗词。
柳容修的魅力可见一斑。
玄徽在和柳容修一样的年纪,字虽然一样好,但却缺乏柳容修沉淀后的底蕴厚度。也正因此,柳容修才能被称为一代大家。
叶蓁直言:“玄奕国师当年可曾对你提起过復活之法?”
玄徽抖了抖袖子侧目:“师父确实提过,听殿下此言,可是经历过了什么?”
“实不相瞒,玄奕国师曾经许诺我復活容修,如今容修的确回来了,但回来的不是她本人。虽然面貌一模一样,但是内里却不是她。我想请国师你帮忙召唤真正的容修回来。”叶蓁说。
玄徽的表情并不怎么吃惊,少年稚气的脸上呈现的是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沉稳。玄徽思量再三说:“殿下,虽然师父曾经和我提起,但那也是简单说过而已,其中的细节我不得而知。”他轻轻抬眸,和善地看着叶蓁,“我还有一句话想要和殿下说,逝者已矣,请殿下放过自己,放过柳大家吧。”
叶蓁转过头平静地望着空地:“我会继续寻找办法。”
玄徽叹息说:“既是如此,为了避免殿下执迷不悟心生执念,我就隻好坦言相告,请殿下随我来见一物。”
叶蓁略一踟蹰,还是跟着玄徽来到侧厅。侧厅摆着诸多书架,玄徽从其中一本经书上拿出一张纸给了叶蓁。
“这是师傅所留的信件,请殿下自己仔细阅读。”
叶蓁拿到手里一看,上面的字虽然歪七扭八,而且有些字笔画较少难以辨别,但连通上下文勉强能识得,于是读了下去。
玄奕写:“小徽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读到这本经书读到我写给你的信,等你读到的时候我人肯定已经不在了。你是个好孩子,勤奋好学,读到这封信是迟早的。言归正传,我想和你说,其实復活之法是不存在的,即使有人告诉你有,那告诉你的人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歪门邪道,千万别相信他。如果公主殿下问你此事,你就拿出这封信和她说,柳容修永远不能回来了,她已经永远地消失了。请公主不要再心存幻想和执念,放弃追逐柳容修吧,她还有大好年华,请她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