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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幻拨弄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跟陈幼说下周就能去上学了,一边时不时暗睨对面的白境虞。
本以为要用毅力挺过的紧张夜晚,出乎意料的轻松、开怀。
此情此景,让陈幼想起在览村的那个家。
再也回不去的家。
……
到家一关房门,陈幻还没卸妆,累得不想动,跟断线的木偶一样瘫坐在沙发上,让酸软的胳膊和腰腿好好舒展一番。
陈幻差点儿睡着,被陈幼唤醒。
陈幼:“快去卸妆。”
陈幻皱着眉,不解地睁开一边的眼睛。
刚才那一瞬间,以为是她妈在催她。
陈幼说:“你这张脸要好好保养,别变丑了。”
后半句没说出来——白大姐就喜欢你这张脸,要是变丑,白大姐不喜欢了,你可别哭。
陈幻:“?”
这下陈幻确定了,她哪儿是多了一个妹妹啊,实打实的多了一个妈。
一行人到了ktv,林恃本来要坐到最角落,被一群小姑娘给拱到最中间,问她擅长谁的歌,要她献唱一曲来开场。
林恃说:“我不会唱歌。”
立马就有人过来闹,“恃总,别谦虚了,看看您这张能开全球巡回演唱会的脸,您都不会唱,那咱们全都得歇了。快快快,不点的话我给您点了啊,王菲的怎么样?”
说完直接将无线麦塞她手里。
林恃:“……”
林恃刚来那会儿,是绝对的活阎王。
气场扎人,整个运营部的人见着她就低头绕道,谁也不敢靠近多说一句废话。
两个多月的接触下来,大家发现林恃虽然凶,性格也是真不好,可是个讲理又体面的人。
跟fiona有些像,犀利归犀利,但表里如一。
特别是在商初灰溜溜地主动离职之后,大家对林恃的好感更甚。
这些年商初背地里做的那些打压组员、拉帮结派排挤同事的腌臜事,于她离职前后,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慢慢展露了全貌。
以前大家不敢说、不能说的秘辛,现在全都说了个干净。
一串话,原来这商初还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
不过关于商初的事儿,a组也不好意思往外捅。
毕竟整个a组可以归纳为“一群被商初卖了还在帮她数钱的傻子”。
a组没脸向外说,但自家人关上门还是能聊一聊、解解气。
要不是恃总几棍子利索地打死了商初这妖孽,a组恐怕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升职无望,慢慢沦为商初的垫脚石。
对商初的厌恶,转化成了对林恃的喜爱。
加上今晚林恃相当大方地请客,a组俨然已经将她当做“自家人”看待,都敢直接塞麦,让她来个才艺表演了。
林恃不爱交际,身边除了关梦和高寒也没第三个朋友。
但不表示她是社恐。
按照个性分类,她不是社恐也不是社牛,恐怕是个社鬼。
就是平日里看不见她,她也懒得出现在人前。
但猛地一出现,肯定能吓人一跳。
林恃握着麦也没放下,人家拱她,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知难而退。
你们要我唱是吧,那我可真唱了,谁都别后悔。
她点了首歌,开口就唱。
这一嗓子出来,无论是在拎酒的还是在放果盘的,甚至连偷偷说八卦的全都停了下来,舒泉正想往嘴里塞薯片的动作都悬在半空。
整个包厢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恃。
恃总这嗓子……可真有特点。
调是肯定没有的,林恃自己有自己的拍子和key,完全不管人家原唱是怎么唱的,直接唱成了原创。
这哪儿是唱歌啊,比念咒都还费脑子。
刚才拚命让她唱歌的同事,此刻被她的歌喉刺激得耳朵里咯啦咯啦地响,拍着脑门在后悔。
同事a:“……恃总唱歌还挺有特色。”
同事b:“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了。别说是三日,到我死的那天想起来,都能一激灵再活三日。”
林恃唱着唱着,感受到了冷场。
转头,发现舒泉正躲在沙发角落里,抱着比她脸还大的薯片口袋,正在憋笑。
舒泉说不上是看热闹还是真的开心,可能二者都有。
完全就是一隻乐呼呼的小兔子。
“舒泉,你来。”林恃将麦塞到她手里,“我唱得难听,再唱下去大家得做噩梦了。这歌你来唱。”
“啊?”舒泉吓得手里一抖,薯片都差点掉地上。
幸好林恃长臂一展,结结实实地帮她接住。
“薯片还你。”林恃将薯片放回她的怀里,“歌你帮我唱。”
舒泉双手握着林恃给她的麦,抬头看向林恃说:“我……”
“随便唱唱。”林恃没走,坐到她身边,“就当救救我吧。”
舒泉被她“救救我吧”这四个字弄得有点心软。
没想到她还能救天不怕地不怕的恃总。
其他同事也在期待舒泉开麦。
不仅是救恃总,更是普度众生。
这首歌是舒泉年会时唱过的歌。
林恃刚来启丰的第一天,杨姐拿年会视频给她看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舒泉。
唱歌明明很好听,就是不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