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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陆时序疼的无以复加,捂着那隻受伤的眼睛踉跄着摔倒在地。
桑芜此时自身难保,回身看着她,眼中难掩的愧疚,若是她早些放陆时序离开就好了……
"鬣狗!我嫁给你!"
桑芜拚尽全力怒吼出声,鬣狗兴奋的收回了铁链,桑芜跪在地上满身血污。
"美人,你说什么?"
桑芜低垂着头,那双不甘的眼眸渐渐闭上:"我嫁给你,你放了她。"
"好啊好啊好啊,哈哈哈哈……"
鬣狗高兴的振臂高呼,谁也没有注意,躺在身后的陆时序竟悬浮了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正在肉眼可见的被银白替代……
夜半小店六
银白的长发如丝绸般倾斜在清瘦的肩头,肤如凝脂般的肌肤尽数将血迹吸收消失不见。
陆时序缓缓直起身体,那双凌厉的眼眸中盛满了对世间万物的戏谑。
嘴角牵动,鬣狗像看到了恐怖之物不自觉后退而去,满眼惊恐的看着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鬼……"
他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随着金光闪烁,一根长鞭缠绕在鬣狗的脖子上渐渐收紧,陆时序脚尖点在虚空之上绽放出朵朵彼岸花,花瓣凋零落在地面生出阵阵清香。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鬣狗只剩下了绝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金鞭将他的灵魂尽数吸收,陆时序甚至连全尸都没有想为他留下,鬣狗化为了一阵黑烟彻底消弭在这阴阳境中。
桑芜虚弱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女子生的如陆时序一模一样,可又是那样的陌生可怕。
眉目如画的倾国倾城,洁白的与这阴阳境格格不入又好似本就属于这里。
那陆时序缓缓靠近她,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揽入怀中。
细致温柔的触摸让桑芜很是委屈,仿佛要将这些年的不易通通讲给她听,为自己出气。
陆时序为她疗伤,抚平她衣衫的褶皱,爱惜的视若珍宝。
"桑芜……"
她的声音明明就近在咫尺,可桑芜就是觉得很遥远,她努力的去听那声音渐行渐远渐无声。
"我好想你。"
陆时序的一滴泪落在她的肩头浸湿了衣衫,桑芜却感受到了炙热,心痛的感觉让她好想大哭一场。
匆匆一面不如不见,可为了见她,又破除万难只为了这一面说一句想念。
银丝消散,陆时序瘫软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
桑芜抱着她哭成了泪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好像再一次经历了蚀骨的离别。
可她们从未见过。
陆时序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桑芜的屋中,浑身撕裂一般的疼痛让她动一下都感觉艰难困苦。
"你醒了?"
陆时序眨了眨眼睛,看清眼前的人笑着点点头:"嗯,那怪物离开了?"
桑芜面无表情的坐在她的身边,手里端着药碗:"他死了。"
陆时序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发现已经恢復了正常一点感觉都没有,难不成那只是一场梦?
"你杀了他。"
"我?!"
陆时序不敢相信,其实她衝上去的时候仅仅是因为鬣狗对桑芜的轻浮,她就是不喜欢。
可此时的她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不惜性命的不满是因为什么。
桑芜摸了摸她的头,很确定热已经退了下去。
"吃些药吧,你消耗了太多魂力。"
陆时序艰难撑起身体,靠在床边看着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桑芜被触动,对陆时序的情感越是隐忍就是折磨,她深吸一口气冷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早些离开这里不要给我惹麻烦。"
陆时序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火,瘪了瘪嘴还是接过了药碗一口喝了下去,实在是太苦了,她皱着眉头想要说话却别扭的闭紧了嘴巴。
桑芜揪住了衣角,别过脸不去看她。
"估计还有三日,你就可以离开了,我会让……"
"你就这般想要我走?"
陆时序最终还是把不满说了出来,桑芜一怔闭上了眼睛:"你是人类,这里是阴阳境不是你留的地方,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可以陪你……"
陆时序脱口而出便后悔了,脸红的像颗桃子不去看她。
桑芜缓缓睁开眼,明明很开心她可以这样说,现实却不允许她自私第二次。
"你陪我?"桑芜冷笑一声:"你可知魅灵的寿命无尽头,而你呢,短短数十载陪我,空口白牙的猖狂也适可而止吧。"
陆时序仿佛也什么噎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满眼失望的看着桑芜想要确定这是违心的话,又不想去问再一次重复的答案。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下床,一点点挪动着离开了房间。
桑芜站起身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那影子这般的近,她却不能靠近半分就如同眼前的人。
阴阳两隔,上天与她们开了一个玩笑,让她们相遇,却不让她们相守。
整整一天,陆时序没有出房门,也不发一言看着窗口发呆。
神算子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秀灵上来送饭,神算子竟与她在单方面的折磨下渐渐成为了朋友。
"她还是这般痴傻吗?"
神算子不愿意了,斥责说:"你才傻,她就是不爱说话而已,不是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