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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长眼吗?"
"实在抱歉先生……"
报童不停的道歉,车上的司机却不想这样放过他,随即拉动了车门准备下车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小子。
"秦渊。"
车子的后座传来了一声轻唤。
男子顿住身形,那副凶神恶煞顿时谄媚起来。
"是,小姐。"
"走吧,家里还有事。"
名叫秦渊的男人点点头坐了回去,看着那呆愣的报童生气的按了几下喇叭。
车子驶离这个熙攘的街道,朝着市中心最大的豪门洋房公馆而去。
经典而江南小院白墙黑瓦,融合了西洋的建筑独特风格,河池假山堆迭溪水潺潺清新悦耳,松柏屹立在月亮门前宛如游廊。
车子停在门外,秦渊快步走下车打开了后车门。
"小姐,慢些。"
洁白的高跟鞋点在地面露出一节莲藕般的肌肤,淡雅的旗袍上嵌着彼岸花淡淡的花纹勾勒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领口与袖口镶嵌着精致的白色,夏日的微风拂面牵起她的发丝摇曳生姿平添了些许韵味。
秦渊低着头视线始终定格在女子的脚踝,只是这份贪婪他隻敢隐藏在心底,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可惹不得。
门内走出了许多人,仆人训练有素的站在她面前大气不敢喘。
女人脸上噙着浅笑,缓步走进了这座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宅院。
等女人走后,秦渊才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牌匾失神。
"陆公馆……"
这座宅子已经不知道在此地多久了,传闻住在这里是一户有钱有势的财主,只是不知道惹到了谁一夜之间全家三十二人无一幸免,一场大火更是将这里烧的面目全非。
从此住在附近的人便总能听到女人与小孩的哭声,甚至还有人听到过男人的哀嚎。
直到两月之前,不知名的买家买下了这里,从里到外全部修缮了一遍之后门上挂上了新主人的名字。
而这里主人的身份也成为了众人拆测的对象。
大厅中,女人优雅将随身的手包放在一边,环视一下宅子的四周并没有显露出多少情绪,一手负责的秦渊忐忑的看着女人生怕出差错。
"做的很好。"女人不轻不重的话语让秦渊放心了一些,紧接着便听女人说:"宅子中所有的下人都在了是吗?"
"是是是,都来了。"
女人点了点头,随即从手包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是满满的大洋。
"从此以后我便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女人指尖夹起一块大洋把玩在手中:"诸位记好我的名字,我叫陆时序。"
陆时序将大洋挑飞,大洋旋转在半空,众人下意识的去接。
而她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满意的笑容。
从此在租界出现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银行,陆氏。
秦渊站在她的身后唯唯诺诺,俯下身小声耳语。
"小姐,要不要看看您的房间?"
陆时序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秦渊立刻跟上在前面引路。
路过一处小院的时候,陆时序停下了脚步,里面的宅子被成片的竹林包围,杂草被整齐的拦腰截断明显是才清理不久,几乎无人问津的鹅卵石小径上几隻蝴蝶翩翩起舞着。
不知被什么吸引,陆时序竟挪动了脚步。
秦渊眼疾手快挡在了她的面前,踌躇不觉着。
"小姐,里面还没有收拾完,不如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陆时序凝视着他,秦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是让开了。
"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还没有处理好?"陆时序回身看他眼神中满是危险:"办事不力?还是根本没用?"
"不不不……"
秦渊急忙解释:"这座宅子有点……邪门……"
"邪门?"
陆时序半掩唇瓣笑的开心,缓步走到他的身前毫无征兆将手包抵在了他的额头,秦渊吓得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不不不……您听我解释……"秦渊急的语无伦次:"前不久工人们进入了这座小院,之后莫名其妙的发烧呕吐,甚至有工人在进入竹林之后便消失了……真的,真的,您相信我……"
"消失?"
陆时序看向那一眼便能看到尽头的竹林轻蔑的笑了,推动了他的头:"你把我当傻子?"
秦渊百口莫辩:"是真的,您相信我……求求……您……"
他深知陆时序的手包中绝对是qiang,别人不知道陆时序的身份他可是了解的。
陆时序狐疑的看着他,微微弯腰,将手包扔给了他。
里面仅仅是一支钢笔罢了。
"胆小一点好。"
陆时序走出了小院,秦渊如临大赦瘫坐在地上久久没能回神,再次看向这个危机四伏的小院,慌不择路的逃离而去。
入了夜,这座富丽堂皇的宅子灯火通明恍如白日般。
书房中的陆时序正在整理情报,是的,她就是进入这座城市的地下党主要负责保护战友们的资金来源。
由于本就是资本世家,加上与租界中的外国领事馆多有交情,她便成为了最佳人选。
秦渊就是留在身边的下线,主要负责专递情报。
只是她还不能信任这个组织新安排给她的下手,这一行最忌讳的便是相信别人,这样的信任无异于将性命交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