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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序!"
门开了,那人走了。
桑芜隻亮了一瞬的眼眸再次暗淡,这一刻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找我?"
陆时序的声音出现在身侧,桑芜惊喜的看过去,看到了那不加掩饰的温情脉脉不得语。
"我以为你走了。"
"你会开门,我就没走。"
陆时序走到她的身边,她们之间永远保持着一步的近距离,伸手就可以碰触的距离却好像跨越了深渊。
桑芜张张嘴,又抿起了嘴角。
陆时序早已学会了习惯等待。
"我做噩梦了,或许是梦游了吧。"
桑芜做着没有意义的解释,陆时序点点头:"你今天太累了。"
话题再一次被终结,桑芜失落的看着她又退回了房间。
"那就晚安……"
"我陪你吧!"陆时序声音略有一些大,意识到失态又换了一种说法:"你做了噩梦估计睡的不安稳,我守着你会好一些。"
桑芜低下头轻笑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房门没有关就是无声的应允,陆时序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
她找出了柜子中的香熏,自顾自的点燃放在了床头。
花香弥漫在狭小的空间,桑芜阖上眼睛感受着花瓣拂面的轻柔,心中的忐忑也好了许多。
陆时序坐在她的床头沉默不语,只是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的脸庞,看了又看。
"陆时序。"
"嗯。"
桑芜侧过身背对着她:"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陆时序的眼眸震颤伤痛在眼底蔓延,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被子拉高了一些。
"陆时序,你在听吗?"
毋庸置疑的问题只会有一个答案,可有心人总是在提醒装聋作哑的人去接受现实。
"听到了。"陆时序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睡吧。"
桑芜叹息一声,坐起身认真的看着她:"陆时序,我不讨厌你了,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将我留在你身边,你就像是……就像是……就是衝着我来的。"
"是啊。"
陆时序坦诚的承认倒是让桑芜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们对视着,过了片刻陆时序将她按了回去。
"睡吧。"
桑芜乖乖的躺在那皱着眉头,陆时序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的愁绪,可桑芜警惕的躲开了。
她的手悬在半空默默收回,原来她这样的排斥自己。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桑芜挨不住困意眼皮沉重仍是不肯入睡,陆时序探身而来,她瞬间瞪大了双眼。
"你干嘛?"
"什么也不做。"陆时序伸手在虚空拂过:"睡吧。"
桑芜隻感觉眼前一黑霎时间便进入了梦乡。
陆时序伸出手,指尖掠过她的眉宇,拂过她的眼眸,止于唇瓣。
心底的爱意暗流涌动,可却一句不能说。
她垂下眼帘,看着她们的指尖只有一寸的距离,在桑芜的小拇指上隐隐约约环绕着红线,陆时序知道那是姻缘线。
红的炙热,热的疼痛,因为那红线的另一头飞向了天际。
而陆时序的尾指空空如也,她将那红线缠绕在指尖想要将其斩断,细如发丝的红线坚韧远超她的预想。
直到她的掌心渗出了血水,那红线也丝毫没有变化。
那摄人心魄的眸光落在红线之上,手腕处钻出一根金光灿灿的锁链缠绕着红线用力搅动,企图用这种方式解决麻烦。
屋外忽然乌云密布,遮住了皎洁了月色,几道闪电穿梭而过惊雷声震耳欲聋。
一辆火车缓缓驶入了租界,几个拎着皮箱的人刚走出火车就被惊雷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师傅,怎么了?"
身穿长袍的男子走来,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道姑模样的女人。
道姑手中转动着罗盘,眉头紧锁手指不断变换法决:"此地有妖物,能引起天雷的东西怕是不简单。"
她侧头去看队伍最后面的人,那人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只能在纤细的身形大致可以判断也是一个女人。
道姑手持罗盘走了过去,轻声说:"井然师姐,你看。"
名叫井然的女人接过罗高高举过头顶,浓雾中罗盘微不可见散出点点星光很微弱但足以被捕捉。
"总算找到你了。"
井然与其他人不同,她的眼中并没有除魔卫道的凌然正气,相反恰恰是忧心忡忡的叹息。
她将罗盘还给了道姑,自顾自的走出了火车站。
身后的人也按部就班跟着她的脚步,可在分叉口时,井然停下了脚步。
"都不要跟着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师姐!"道姑上前一步拉住了她:"师傅特意交代不可以走散,我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井然撩起杂乱的头髮,一双凌厉的眼眸冷的让人生寒落在道姑的脸上:"我做什么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我死不了,赶紧走。"
道姑心生胆怯隻得放她一个人离开。
井然跃上屋顶,她的眼中只有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就是城中最是豪华的洋房。
"簌簌……"
井然落在院子角落的花丛中,看着半空中正在与金锁链纠缠的红线无声叹息,抬手一道黄符飞出打在了金锁链之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