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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短的一段话怎么能概括了陆时序所有的坚持,这太过残忍,也荒唐无稽。
"哈哈哈哈……"
陆时序癫狂的大笑,眼泪早已决堤,她眼中的桑芜也不再清晰,灵力似乎被抽丝剥茧般被剥夺而去,光影斑驳,她的脸在银发的衬托下苍白无力脚步悬浮踉跄着跌坐在花丛中,荆棘将她的掌心划破融化在那本就凄美的花瓣中无人问津。
"都不是我……你说都不是我吗?我爱了千年是爱了谁?是……爱了谁啊。"陆时序的心中钝痛,猛地挺身:"噗……"
一口鲜血飞溅,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扬起了她的长发,破碎而凌乱的凄凉。
"陆时序……"
桑芜呢喃着伸出手,可陆时序的身影似乎离得很远,远到她看不清也触碰不到。
忽而那阵风迷了眼,再次睁开时,脚下的彼岸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紫竹林。
阵阵笛声悠扬,她站在原地,可画面却依旧在前进,她仿佛是躲在谁的身体内追随着那声音而去。
竹林的深处,是身着白衣的女子手执竹笛,她生的眉目如画,清冷出尘不染,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腰间就像是被打碎的美玉仍旧无瑕。
"你的曲子可真好听。"
女子缓缓转过身,冷眸凝视着她:"你是何人?"似是闻到了什么味道,竹笛消散化为寒芒长剑立在身侧一骑绝尘,再次开口:"妖物!不好好待在你的阶地,来我这无人之地作何?"
"小女子路过此地,你笛声如此悦耳便将我吸引来了,怎的,美人还不许人听了?"
"哼!"女子眼中凌厉,挥剑上前:"污秽之语,不堪入耳!"
她与自己缠斗在一起,招招险阻,女子显然并不想留手,可自己所在体内的这个人似乎应对的游刃有余,还有心思调笑。
"尚未成神的小小人类,竟有此修为倒是不容易。"
"闭嘴!"
女子皱眉,剑式越发凌厉,可这人还是笑着说:"你我打个赌如何?"
"打赢我再说!"
大片竹林被剑气横扫而倒,竹叶飞舞散落在半空甚美,白衣胜雪绝然甚美。
眨眼之间,便已经过招数千,女子渐渐不敌正欲要想办法脱身,这份心思自然也被发现了,这人闪身而来,女子隻感觉身后冷风一闪而过束起的长发便倾泻而下。
她转身,发丝在微风中摇曳。
"这发簪我便收下了,因为,你输了。"
"我还没有!"
女子恼羞成怒,眼底晕着血色。
"怎么没有,你都想逃跑了。"
女子再次将长剑举起:"再来过!"
"不来了,不过~你若想再来也可以,在我们那里可有规矩,我赢了你,你就要嫁给我,不然,我嫁给你也行,如何啊,美人。"
"闭嘴!"
女子凝神聚气,数道剑气积蓄在掌心,手印翻飞将其击出。
一双手挡住了视线,桑芜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这一次睁开眼她再次看到了遍地的彼岸花,只是那花已经枯萎。
眼前的陆时序站在眼前,似乎是在等她。
"如此,你的答案是否变了。"
桑芜神色复杂,她晃了晃晕乎乎的头,扶着额头还是说:"你不过就是用了子虚乌有的幻觉,把陆时序还给我!"
"好。"
陆时序淡笑着抬起手,桑芜瞬间僵硬,她尝试着动了动手发现根本无法动弹慌了神:"你对我做了什么!"
"嘘……"陆时序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她:"你总要让我道别的。"她的神色已经萎靡不振,眼帘低垂着叹息:"桑芜,我将她还给你,谁能将我的桑芜还给我呢……我原以为,我找到你了。"
桑芜的心猛地一颤,那种刺痛的感觉再次出现,痛的她不禁皱眉,可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她。
掌心在她的背上轻轻安抚,这根本不是她的想法。
陆时序却在此时松开了她,虚弱苍白的脸色让人生怜,步步后退割舍着离去。
"桑芜,平安,我……"
陆时序的身影消散,最后的话淹没在空中没能留下痕迹,可桑芜却听的真切,她说的是。
"爱你……永远。"
没了束缚的力量,桑芜踉踉跄跄的上前几步,脚下一空坠落万丈深渊。
"啊……"
她惊呼一声醒来,恍然一梦怅然若失的感觉让她空荡荡的心没有着落,下意识的握住了陆时序的手,房间中的徐瑾已经不见了。
只有仪器闪烁着数字,不断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咳咳咳……"
病床上的人突然醒来,桑芜欣喜若狂激动的站起身捧住了她的脸:"时序!是醒了吗?是吗?是吗?"
陆时序半睁着眼睛,眼皮沉重昏昏沉沉的:"嗯……"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病房内是相爱之人相拥而泣的声音,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泽幽来到了医院的花园中随便找了一处石阶坐了下来。
"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啊。"
她看着远方的夕阳,手中摆弄着罗盘,这里面的灵魂已经被释放,其实也不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女鬼。
也可以说,那女鬼就是陆时序。
她将自己的化身召唤而出许下承诺带走疾病,又摧毁了桑芜公司唯一的竞争对手,再将石瓶用其他方式还给了这个世界的陆时序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甚至不惜召唤天雷将泽幽元神唤回。